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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
又是那个梦境。
下着雨的天气,阴暗向前蔓延而去的冗道。
两边是闪烁着惨红光彩的石灯。
石灯是灰石制,上面附有湿滑的苔藓。
身边还是人...都是人...
这些人的脸上充斥着灰色的瘴气,粗略看过去五官似乎都移位了。
神官手中提着锡杖...这些锡杖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底部尖锐细长,上面则挂了三个锡环,只是向前走动一步,便能听见叮叮当当的声音。
这清脆的声音,在哗啦啦的大雨声中十分微弱,搭配着不断低吟浅唱的颂词,让人有一种莫名的阴森之感。
一切就好像失去了颜色一样。
除了跳跃着的火光外,一切都是惨灰色...
向前...再继续向前...
神谷未来能看见...自己同样变得扭曲变形...惨灰色的手臂上...带有鲜艳的图腾。
唔?!
神谷未来打了一个激灵,翻身醒来。
“刚才那是...?”
神谷未来下意识地伸出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可是在她伸出手的那一刻,却清晰可见地看见了一道惨红色的图腾在自己的手腕处闪烁而过。
这图腾闪烁的速度非常快,甚至让神谷未来有一种看见幻觉了的感觉。
嗯?!
神谷未来一愣,紧接着认真地反复打量自己的手腕。
雪白的手腕空荡荡的,看上去光滑而平整。
“怎么了?未来?”
睡在旁边的北川寺被她的动静吵醒了,他撑起身子,目光平静地看了过来。
听见北川寺的提问,神谷未来眨了眨眼睛。
刚才那究竟是不是幻视呢?还是说确实是有图腾在手腕处浮现?
这些神谷未来全部都说不清楚。
而且最主要的是将这种事情告诉北川寺,说不定只会徒增他的负担...
神谷未来思来想去,最后拍了拍手,点了点头发出求救一样的声音:
“寺君!刚才我手腕处好像浮现出类似于梦里面图腾一样的印记了!”
虽然不想增添北川寺的负担,但这种异状肯定是要事先告诉北川寺才行,要是真的放在那里不管,最后导致事情更加严重,让北川寺都无法补救的话...那才是真正的愚蠢!
不管是幻视亦或不是幻视,这里都必须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北川寺才是明智且正确的选择。
像电视剧还有小说里面女主角一开始发现白血病一类的病情隐瞒不说,最后导致病情严重的时候才告诉男主角——
优柔寡断?那才不是她神谷未来的风格呢!
“梦里面图腾一样的印记?”
听了神谷未来的话语,北川寺直接伸出手捏住了神谷未来的手腕。
而神谷未来则是乖巧地看着他,等待他观察出来的结果。
“......”北川寺。
北川寺凝视她双手手腕许久,不管是死气还是麻宫永世的善念都用上了。
但就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神谷未来的手还是那双手,对北川寺来说是很漂亮的那双手。
“暂时发现不了什么。”
北川寺将神谷未来的手腕放下,思索着说道:“看来明天需要询问的事情更多了。”
牟迟巫女、怪梦...这些都是北川寺明天需要询问牟迟家的事情。
现在看来还需要加上‘图腾’这一问题了。
北川寺安抚着神谷未来重新睡下,自己却躺着思考问题。
而北川寺这一思考就直接思考到早上破晓。
实在睡不着的北川寺轻手轻脚地起床。
他简单洗漱,又吃了一顿早餐,然后就搭上公交车前往鹿儿岛港边的长马路。
他听中嶋博人说过,这条长马路是附近风景最好的地方,也是散心的好去处。
反正现在也睡不着,索性就直接过来散散心,看看风景。
这条绕开港口马路的道路是专供鹿儿岛港边学生们上课行走的。
站在这里往海岸线那边看,能够清楚地看见清晨鹿儿岛港的风景。
那是一幅大气磅礴的画卷。
海层表面上浮起湿气,但破晓的橘光却穿透这部分湿气直接映射在海面,波光粼粼的海面闪着醉人的光彩。
在这片恢弘的海面之上,有连成串的渡船与渔船停泊在港口,渔民细小的像是蚂蚁,在船上忙活过来忙活过去。
他们已经收网归来了。
这倒真是不错的景色。
被这迷人景色所吸引过去的北川寺想要深呼吸来感受一下清晨的空气...可他下一刻却突然转过头,黑色的双眼中猛地闪过死气。
从他这边看过去,能够清楚地看见一个身穿黑色和服女性正站在他的不远处。
对方脚踩乌木木屐,一头姬式长发,在其黑色长发两边,是以结扎在一起的蝴蝶结。
黑色和服表面纹有金色雕花与红色雕花,看上去昂贵而精致。
穿着这一身出来的人必然不是常人。
特别是对方还能悄然无息地出现在自己身边,并且还靠这么近!
不管怎么看都不正常。
北川寺眯起双眼。
在死气视野之下,对方身上萦绕着的善念清晰可见。
那善念的总量十分惊人,只是这样看过去估摸着就已经有西九条可怜与神驻莳绘两个善灵加起来的善念了。
但还没等北川寺开口,对方就已经率先开口说话了:
“很高兴认识你,北川先生。”
“...牟迟家的人?”
北川寺手腕一翻,晶莹剔透的银光在袖底闪烁着光彩。
“是...但也不是。”黑色和服女性转过头看向北川寺。
她神情平稳地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
是也不是?
北川寺挑眉。
这个女人难不成是想和他说一些有关哲学上面的事情?
女性又转过头,柔和的声音又一次传出。
“渔民的职责是打渔,渡夫职责是渡人过河...有人觉得那是他们的本职,是他们应该去这么做的...”
“但实际上他们去做这些事情仅仅是为了打渔活命,渡人过河赚钱...本质上也就只是为了生存而已。”
她的话语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似乎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
女性侧头,黑色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住北川寺:
“从义理、血脉关系来说,我确实是牟迟家的人,但这一次我是暂时放下自己赖以生存的牟迟家职责来见北川先生的,因此也可以说我不是牟迟家的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断打量着北川寺,接着她露出一抹哑然之色:“如此浓重的‘禊’...是么?原来如此。”
“你究竟想说什么?”
北川寺手腕翻转,时刻注视着这个女性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