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彭博有些无奈地看向杜尘。

“你们先回去吧。”画皮鬼缓缓走过来，对着众人解释道，“子觉会在这里念诵一晚上的经文，你们还是早些回去休息为好。”

一晚上。

众人都目瞪口呆，这子觉不过是一个小孩子，一晚不睡觉念诵经文，在场也没人自问自己能够做到。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杜尘也有些疲惫，而且还要回去研究下鬼王信物之一的小和尚画像，对着躲在远处的司机大叔和他的鬼魂小倩招了招手，便带着众人回小慈悲寺。

不过在离开的时候，司机大叔特别想去子觉那边，不过被画皮鬼警告不许打扰，这才依依不舍地跟着杜尘一行人先回小慈悲寺。

光头男一行人也是无奈地看了一眼子觉小和尚，一个个都忧心忡忡地，带着不安的心情回小慈悲寺。

最后离开的是薛雪几个人，其实薛雪整个人已经懵了，还是剑道部学生劝说了好几下，最后见始终劝不动，只能强行带着薛雪回小慈悲寺。

回到小慈悲寺的时候已经快到凌晨2点，众人也一个个都哈欠连天，早早地休息。

不过司机大叔却是没睡，而是找到了杜尘，请杜尘到院子里，见四周没人后，这才谨慎地小声道：“小兄弟，你跟这家寺庙，还有子觉小师傅很熟吗？”

“还行。”杜尘奇怪地看向司机大叔，“怎么了？难道是想让我找他们借钱，先还你？”

杜尘的打算很简单，明天找一个黑窝，然后弄一台车子的钱应该不成问题。

“不是，不是，不用你赔了。”司机大叔连忙摆手。

“不用我赔？”杜尘也有些兴趣了，“难道是因为你欠子觉的人情？”

“怎么说呢，算是吧。”

司机大叔看了一眼身后的女鬼小倩，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以前是一个工作很不稳定，经常被炒鱿鱼，工资有时候都无法维持家庭开支。有一段时间，我更是成了无业游民。你想啊，我没收入，更别说饲养鬼了，运气一直很差。小倩是我女儿，我因为每天酗酒，没工作，脾气差。久而久之，小倩就经常劝说我多找工作，总会好起来之类的话。后来在一次争执中，我打了她一耳光，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小倩当时哭了，然后就跑出门。可是谁能想到……因为情绪太激动，最终遇到了车祸。”

“人死之后，魂魄不是应该去阴司吗？”杜尘看了一眼司机大叔身后躲躲闪闪的小倩，疑惑道，“可是小倩怎么在你身边？而且看你们现在的关系，似乎也很和睦。”

“有没有酒？”司机大叔露出忧郁的眼神。

“没。”杜尘直接否决，虽然肌肉男那里有，可这里毕竟是寺庙。

“那算了。”司机大叔忧伤地将自己的矿泉水拧开，灌了下去，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打了那一巴掌后，其实自己就懊悔了。她妈妈死的早，她自己又是一个性格内向的女孩子。我怕她有危险，就追了出去。可是却看见她被车子装死，至于肇事司机早就跑没影了。当时我想死的心都有，我恨自己没出息，恨自己这么颓废。女儿一直鼓励我振作，可是我总说自己没鬼，哪来的好运气。没有好运气，再努力工作也会因为倒霉事情发生，最后丢掉工作。那十年来，我就是这样，结果是恶性循环，最后我就颓废了。”

听着司机大叔的话，杜尘对这个世界的鬼也有了更深刻的认识。鬼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除了象征地位之外，还是一个可以改变气运的家人。

没有鬼，会遭到耻笑，运气会很糟糕。哪怕再穷的人，也会努力想尽一切办法拥有一只鬼。

“那然后呢？你女儿是怎么留下来的？”杜尘追问。

“当时子觉小师傅正好路过，看见我在那里抱着女儿的尸体哭的昏天暗地，就问我是怎么回事。”又猛灌了一口矿泉水，杜尘也注意到了矿泉水的牌子【农夫三拳】，常四台有名的矿泉水，“后来子觉小师傅说自己能跟无主的鬼魂沟通，询问了一下我死去女儿的魂魄心愿，我才知道，小倩没有恨过我，她也看见我那些年是怎么努力的，没日没夜的干活，任劳任怨。只是我没有鬼，运气实在太糟糕。小倩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我这个爸爸能有一只鬼。”

“所以当时小倩的心愿，是变成你的鬼？”

杜尘看向司机大叔身后的女鬼小倩，小倩本来在听爸爸说话，此时发现杜尘看自己，又躲到了司机大叔身后，不敢看杜尘。

“是啊。”司机大叔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声音有些哽咽，“本来子觉小师傅是打算将她超度的，希望她来生投胎一个好人家，可丫头死了之后还念着我这个没用的爸爸，怎么也不肯，还哀求子觉小师傅让她成为我这个没用爸爸饲养的鬼。在小倩的再三哀求下，子觉小师傅才答应了。于是在我家整整念诵了二十一天的经文，不眠不休，小倩的鬼魂才能留在我身边。”

“二十一天，不眠不休？”杜尘吃了一惊，“正常人不可能不睡的吧？”

“是啊，我一开始也纳闷，后来通过人打听了才知道。想要留住魂魄，子觉小师傅要牺牲自己一年的寿命，才能够不眠不休的念诵二十一天经文。这份大恩大德，我就是做牛做马也还不了。”

后来司机大叔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大抵都是感恩的话，也希望杜尘不用把车子的事情放在心上。现在自己有小倩在身边，运气迟早会好起来的。

一直说1个小时，司机大叔才去睡觉。

不过杜尘却是睡不着了，如果子觉是鬼王，那为何一举一动都表面他是一个真心实意善良的人。

可如果不是鬼王，自己手中这个信物又是怎么一回事？

有人。

杜尘心神一动，低喝一声：“谁？”

“没想到被发现了。”黑直长苏落从院墙黑影中走出来，双手习惯性地插在白大褂口袋中，“有没有兴趣谈一谈？我手上有你感兴趣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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