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城门打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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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房间燃烧着几只烛光微弱的红烛,原本辉煌的大殿因此显得格外的阴沉与诡异。(www..l)

梁玉熙,不,应该说是楚玉熙此刻正身着一袭银色蟠龙锦袍,腰系白玉锦带,一袭黑发如瀑披肩而散,端坐在一张四角松木桌前,暗黄的烛光打在他白皙如雪的侧脸上,如同一尊雕工最为精美的玉雕,美得没有丝毫的瑕疵。一双琉璃眼眸,映着点点的烛火,流转着异常幽深的光。一双失去了血色的双唇微微扬起,好似一朵雪白的梨花绽放。

“皇上,怕是等不及了吧?”突然间,楚玉熙转头,目光移向那烛火燃烧的根源。

楚玉熙目光所及之处,一个十字木桩上,粗粗的铁链牢牢的绑着一个人,那个人一袭明黄的龙袍,昭示着他的身份,正是对外称病的梁帝,虽然被捆绑着,梁帝依然衣着整齐,脸色如常。

“玉儿,你到底要做什么?”仍旧不知道事情真相的梁帝,蹙着眉看着楚玉熙,眼中并没有怒火与凶光,完全只因为在他看来眼前这个人是他心爱的女人为他所生,更是他唯一的子嗣。

楚玉熙自然知道梁帝对他的纵容来自于何处,若说起来,梁帝却是对他不错,锦衣玉食,关怀问候一样都不缺,这也是为何楚玉熙没有折磨他的缘故。可是他对着个原本有着雄心壮志的男人委实没有好感,为了一个一直在利用自己的女人装聋作哑了一辈子,任由她在大梁兴风作浪。

楚玉熙不相信他不知道他的那些妻妾死于何故?更不相信他不知道自己一身毒素的真正来源,梁帝不是一个合格的君王,可是却是一个聪明的人,他知道许多事情梁帝都知道,只是因为涉及到那个女人,所以他便选择忽视与纵容。

“皇上可否告知我,这么多年来你如此纵容忍让这一个不爱你的女人,看着她一个个害死你的子嗣,到底怎样的铁石心肠才能做到不闻不问?”楚玉熙凝眸看向梁帝轻声问道。

梁帝被这样一问,身子一僵,眼中闪过一丝狼狈,甚至不敢对上楚玉熙的目光。

楚玉熙将梁帝的反应尽收眼底,眼中闪过一抹讽刺的光:“你可知,幼时我对你有着极深的崇敬之情,可是随着我日益的长大,这份情便越来越淡,我倾佩你的学富五车,可是我同样看不起你的是非不辨,你可知,如今梁国会走到这一步,你难辞其咎!”

“我知道,自从你残了双腿后,便不喜与我亲近,你怪我因为你母后的求情而没有重处豫国公。”梁帝看着楚玉熙眼中闪过一丝愧疚,语气带着一丝丝的沧桑与生哑,“玉儿,你没有爱过一个女人,你不会知道那样苦苦追求换不回一个回眸的相思之疾,你也不会知道突然间得到后那种狂喜滋味。其实我在做王府公子时,就没有想过要登之九五之尊,我大哥他更适合,只可惜……”

“只可惜那个女人想要权利,想要至高无上,所以你为了她不惜弑兄杀父。”楚玉熙冷笑道。

“我确实可以为你的母后不惜一切,可我并没有丧心病狂到那个地步。”梁帝苦笑道,“我父王是暴毙而亡,我大哥是遭到追杀,中毒而亡。”

“你当真如此想?此事与那个女人无关?”楚玉熙突然有些怜悯的看着梁帝,这个男人为情失去了一切,最后也为请逃避一切,以至于原本一个精明的人却糊涂的过了一生。

“我曾经彻查过。”梁帝目光坚定,随后柔和的对楚玉熙叹息道,“玉儿,不要将你的母后想的太不堪,她……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可怜?”楚玉熙好似听到了世间最为可笑的笑话,嗤笑道,“你果然是已经被她迷惑的丧失了心智,才会认为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可怜。哈哈哈……”

“玉儿,就算她万般不是,毕竟是你的生母,你不应该……”

“生母?她不配!”梁帝听到楚玉熙辱骂心中深爱之人,立刻沉下脸低声呵斥,可是不等梁帝把话说完,楚玉熙便冷声打断,“试问世间有哪一个母亲会亲手毁了自己孩子的容貌?试问世间有哪一个母亲会亲手弄断自己孩子双腿?试问这世间又有哪个母亲会给自己的孩子种下一身毒?”楚玉熙站起身来,一步步的走向梁帝,目光是那样的咄咄逼人,“这些,皇上不会不知道吧?也或许是知道但是不愿去面对。”

“你……玉儿你可以走了!”梁帝没有注意到楚玉熙的语气,而是看着他能落到行走,眼底升起喜意。

“能走了,多亏我有一个好妹妹。”楚玉熙提及楚淡墨眼底一抹柔光一闪而过。

“妹妹?”梁帝不解的看着他。

楚玉熙唇角绽放一抹嗜血的笑容:“我的好父皇,你难道到了此刻还不愿意相信,我根本不是你的亲子吗?”

“你胡说!”梁帝高声喝道。

“我不仅仅不是你的亲子,而且我是你这一生最痛恨的人之子。”楚玉熙笑的灿烂而又残忍,目光深深的锁住梁帝。

“楚云天!”梁帝一听到楚玉熙提及最痛恨的人,立刻便浮现出这个人的脸,不禁脱口而出。但是很快又否定,“绝对不可能,楚云天对君素染忠贞不二,当年中了春药都不曾碰过别的女人,更何况有你的时候,楚云天正在辽南大战。”

“没有不可能,因为那个女人根本不是我的生母,我本就是楚云天与君素染之子。”楚玉熙毫无顾忌的将自己的身世道出,满意的看着梁帝瞬间青筋直跳的额头。

“不会的,烟儿最恨的便是君素染,她绝对不会抚养君素染的孩子!”尽管已经隐隐的猜到了,梁帝仍然不愿意去面对这个不堪的事实,找着最后一丝理由。

“因为她根本不相信你对她的情,她怕你知道她不能生育,她不知道你迟迟不称帝是因为她尚无子嗣,她要皇后的宝座,她要我亲手覆灭父亲用鲜血筑起的大靖江山,所以她原因将她最痛恨的女人与最爱的男人生下的孩子养在身边,所以她可以毫不手软的对这个孩子做尽一切残忍的事情。(wwW..l)”楚玉熙目光便的阴冷,眼中闪过杀光。

“朕不信!”梁帝双目赤红的大吼,使劲的挣扎着,铁链因为他的挣扎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不信?”楚玉熙欣赏着梁帝做着困兽之斗,“等会你亲子问她就好,为了拿回她想要的,她一定会回来救你的!”说罢,楚玉熙转身,坐回方才的地方,静静的饮着茶,慢慢的等着一场暴风雪袭来。

而另一边,楚淡墨在凤清澜的安排下,即使梁都大乱之际,仍然轻易的绕过战场再次进入了梁都。错开了重重防守,楚淡墨与凤清澜通过皇宫的密道一步步的深入宫中。

“墨儿,这暗道是韩家人所建,里面有着许多大阵与机关,跟着我。”站在一个圆圆房间里,凤清澜幽深漆黑的凤目扫过四面六道门,对着身旁神色不定的楚淡墨轻声提醒道。

“清澜,你回去吧!”楚淡墨突然说道。她的直觉一直很准,她总觉得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她的心很乱,从未有过的紊乱,她用尽一切办法都无法平复。可是她都说服不了自己不要去,眼前这个男人不仅仅是一个爱着她的男人,她知道他更加肩负着天下百姓未来的福祉。

尽管她不愿意承认,盛泽帝子嗣荫厚,个个人中龙凤,可是要能够胜任一国之君,没有比他更合适的。前路凶险,她真的不愿他为她涉险。

“墨儿可是在担心我?”听了楚淡墨话,看着她眼中的期望,凤清澜唇角柔和的轻轻的扬起,伸出大掌温柔的牵起她的一双小手,感觉到她手心异样的冰凉,不禁眉头一皱,将小手包裹在他的掌心,运功为她取暖,而后深邃的目光幽幽的看着她,“墨儿,既然来了,就不要犹豫,不管前路如何,你记住,都有我在里的身边,刀山火海我都不会弃你一人。”

“清澜……”楚淡墨感觉着那一股热气缓缓的从掌心传进她的心口,将她的心紧紧的包裹着,让她难以摆脱这一股柔情。可是满腔感动,她却不知道如何表达。

“快走吧。”凤清澜看到她眼底的感动,以及渐渐融化的防备之冰,深知她的性格,也没有等待她感激涕零,从容的笑了笑,握着她的手,牵着她,一边温暖着她,一边先她一步走向一道门,小心的将她护在身后。

“清澜,你怎么知道这个暗道?”和凤清澜一走来,楚淡墨看着他好似早已经知道哪一条路才是正确的,在遇到岔路时,根本就没有犹豫的就做出了选择,于是不由得好奇的问道。

每一座宫殿必然有一条密道,这是上位者为自己留下的最后的退路,因为是最后一条,所以历年来唯有皇室继承人才会知道,如果是梁玉熙,楚淡墨不会问。可偏偏是凤清澜,他可不是大梁的皇子,她也不会相信梁帝会告诉他。

“若我说是我自己找到的,墨儿可信?”凤清澜转头看着楚淡墨清浅一笑。

“你……”楚淡墨震撼,她不是不信她,而是这样窍妙的建设,又经过怎样的一番摸索才能如入家门一般自如?

“三年前灭掉浩国时,我便已经将大梁设为囊中之物。”凤清澜丝毫不隐瞒楚淡墨自己的一切,一边前者她前行,一边细细的说来,“不愧是号称‘神斧’的郭家人所建,破费了我一番功夫,三年来我十二次亲自深入此地,直至四个多月前,才将整个地宫了如指掌,也差点命丧于此!”凤清澜说到最后,眼中闪过一道冰冷如寒剑锋芒的光。

“四个多月前。”楚淡墨敏锐的扑捉到这个世间,“那不是……”是他被人重伤之时,也是他们真正的开始相识的开始。

凤清澜没有立刻回话,只是又回头对他抿嘴轻轻一笑。然后握着楚淡墨的手紧了紧:“世人都说祸福相依,若是那一场死里逃生换来的是与墨儿相识,我甘之如饴,心甚幸之。”

楚淡墨被他说得好不容易平复的心,又是一阵乱跳,原本凝脂一般的小脸瞬间飞霞,眼神有些慌乱。

凤清澜还是第一次看的楚淡墨这样娇羞的一面,不由的瞬间闪神,可是时刻记得身处的地方,内有趁机打趣调笑楚淡墨一番,而是扬起一抹心满意足的笑容,转身前者楚淡墨继续前行。

楚淡墨一时间心口“砰砰”直跳,好似要飞出来似的,这种感觉来的强烈的不容拒绝,却又是那般的陌生,让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唯有沉默不语,仍由凤清澜拉着她一步步的走,低下头,看见他与她交缠的宽大袖角,随着走动间翻飞,露出他们相握的双手,那样的契合于紧密,看着看着楚淡墨不由的失神。

“皇后娘娘认为此刻你还有什么资本与我们商谈?”

凤清澜与楚淡墨不知道绕过了几道弯,经过了几道暗道,猛然间听到了着细小的声音,凤清澜停下脚步,可是失神的楚淡墨却没有注意到,猛然的撞了上去,坚实的背脊撞得她鼻子生疼,不由的蹙眉抬头看着他。

凤清澜装过头看着她泛红的鼻尖,不由的心疼,压低声音关怀问道,“可是撞疼了?”

对上隐含愧疚的目光,楚淡墨微微的臻首:“怎么了?”

“前面有人。”凤清澜漆黑的凤目一沉,看了看前方转角后被夜明珠照的通亮的小屋,轻声的回道。

“没有其他的路?”楚淡墨知道那必然是通往皇宫的必然之路,可还是低声的问道。

凤清澜抿了抿他的薄唇,沉吟了片刻拉着楚淡墨转身回走,闪进一个小屋子。这个屋子建设的很是细致讲究,明珠为灯,翡翠妆台,寒玉做床,绫罗绸缎,珠宝首饰一应俱全,看来是一个为女子所建的房间。

楚淡墨打量着,凤清澜却牵着她朝着一面翡翠墙走去,对着上面镶嵌的一颗夜明珠轻轻的一拧,拉了拉楚淡墨,用眼神示意她去看,楚淡墨有些疑惑,但还是顺从的越过他,贴上墙壁,让她惊讶的是这个墙壁竟然是热的,而从那夜明珠后看到的更让她吃惊。

房间内有四个人,一个是一袭大红艳袍的梁后,她端坐在一个圆木桌前,她的左边坐着已经留着大胡子的男子,男子的五官很粗犷,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锐利中带着一似阴气,可是有一种凌人的威严,大概在而立之年。见多识广的楚淡墨一眼便可以看出这个男人不是中原人。男人身后站着的护卫证实了楚淡墨的看法,那护卫高大威猛,腰间绑着一把嵌着红宝石的弯刀。就凭着那一颗红宝石,楚淡墨大概知道这个人是谁。

而梁后的右边则是一个看起来很斯文的中原男子,男子衣冠楚楚好似一个弱不禁风的书生,一袭锦衣玉带,更添几分贵气。这男子看上去年岁并不大,大约二十五六岁,不过楚淡墨却对这人没有丝毫好感,大冬天,即便是这地宫内气温偏高,那人手里却拿着一把铁骨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

“你们既然来了,就应该知道本宫手里的筹码。”梁后艳丽的唇角扬起一抹冷笑,目光扫过二人,最后落在那个外族男人身上,“大王子,据我说知,此次呼卓部落率先攻打大梁的三王子,如果战事结束,你说以他此次的功绩,会不会被立为王储?”

楚淡墨猜的没有错,那外族男子正是呼卓部落大王子――纳兰庭,纳兰延的哥哥。呼卓部落可汗为了方便管理,把自己手中的兵力一分为二,一半在自己手中,一半在三个儿子手中,大王子手下的是红骑,他的亲卫皆以红宝石为身份为象征,而纳兰延则是蓝骑,以蓝宝石为标记。

“你能给本王子什么?”纳兰庭冷冷的看着梁后,说的是汉语,可是却显得极为的僵硬,很多词都含糊不清。

梁后笑看了纳兰庭一眼,并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话,而是将目光转向那锦衣华服的白面书生:“罗先生,我想你的主子也不甘骁王与睿王这般轻易的赢得战功吧?”

“皇后娘娘有什么好计策?”那罗先生彬彬有礼的问道,可是细心的楚淡墨还是在他眼中扑捉道了一丝不耐。

“你们助我救出陛下,我自然可以让陛下将梁都拱手相让。”梁后淡淡的笑道,而后眼中闪过一丝狠戾,“自然还要杀了那个逆子。”

纳兰庭与罗先生闻言,不由得对视一笑,笑的极为讽刺,纳兰庭对着梁后道:“皇后娘娘这几日躲在地宫,怕是不知道外边的情形,大靖已经兵临城下,梁都已经骁王嘴里的肉。”

“什么?”梁后因为震惊声音不由的拔高,而后看着两人讽刺的目光,不由的面色阴沉的的说道,“好,就算我不能将梁都拱手奉上,那么前朝宝藏呢?二位也不动心吗?”

“你有前朝宝藏图?”纳兰庭目光锁住梁后,有些怀疑的看着她,就连那罗先生也收了手里的铁扇,脸上多了一丝慎重之色。

“我大梁本就是前后皇亲贵胄,自然知道一些乱臣贼子不知道的东西。”梁后看着二人,得意的说道。

“皇后注意言辞,这乱臣贼子不是随便可以乱说的。”那罗先生自知道梁后的意有所指说的是谁,他本是大靖之人,他的主子更是贵不可言,岂容他人辱骂,于是冷着脸警告。

梁后听了那罗先生的语气,心头怒火顿生,可是形式比人强,她此刻已经不是那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后,也没有掌握生杀大权,于是不去计较那罗先生的不敬,而是道:“二位到底要不要与我做着一桩交易?”

“你当真确定,你有前朝宝藏图?”纳兰庭心确实动了。

他们草原什么都好,兵强马壮,可就算数量太少,这全是财力不足的缘故,如果他能拿回前朝富庶的宝藏,纳兰延的功绩便不值一提,届时不要说是草原大汗,就算是与大靖分庭抗礼也不是难事。

那罗先生自然也是心动的,前朝的富庶,他身为前朝侯门之后更加清楚,可惜的是前朝开国皇帝因为怕后世子孙贪淫好奢,建朝后,就将一半的财宝埋入了一个秘密的地方。甚至留下圣旨,要历代皇帝都要往里面存财,以备日后不时之需。也因此大庆历代倒是没有出现过奢侈的昏君。如果他能带回这个东西回去,他的主子又何须在处处受制于人,也无需再仰仗于人,自己便可以暗地招兵买马,最后关头,一举进攻即可。

“我没有,不过陛下有,我曾亲眼见过一次。”梁后看着两眼放光的二人,同样讽刺的冷笑道。

那罗先生与纳兰庭又是一眼对视,而后错开眼各自想了想,罗先生开了口:“只要皇后娘娘将地宫地形图交给我,我便放人进来助你。”

“没错,只要皇后娘娘合作,我也愿意。”纳兰庭用他蹩脚的汉语说道。他们每次进来都是蒙着眼睛被人带进来的,如果能拿到地宫图,一定可以比凤清漠先一步攻入皇宫,若是藏宝图是假的,只要在皇宫收刮一番,同样好处不菲。

“我早已为二位准备好了。”梁后露出一副如我所料的神情,从身上取出两张纸,一人递了一份。

两人接过,先是仔细的看了一番,而后一起和对方比照,确认无误后点点头,将纸卷收入怀中,而后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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