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露珠落在他头上,脏兮兮的棒球帽把晶莹的水花溅开了,一直看着他的那些亲兵没敢吭声了,实在是觉得他这样看着很高人!
其实巴克不过是打盹睡着了。
这一次同样是被飞机的轰鸣声扰醒的,已经是午后时分了!
但这一回,眯着眼摘下墨镜的巴克嘴角有些冷笑,回头对周围的亲兵们叮嘱:“去找你们能找到的头人吧,记住这些样子的飞机,这才是来杀人的!”
巴克不熟悉费率滨的军事装备,自然也认不出这种飞机型号是什么,但跟清晨那细长短翼的战斗机不同,这种长得怪模怪样,一个机头两个机身的绿色军机显然就是老式慢吞吞的对地攻击机,无论上面的机枪还是投放炸弹,都能对地面形成杀伤力,当然按照巴克的经验来说,要想在这广袤的绿色山区起伏山头之间准确的扫射固定阵地还行,对于到处乱窜的小规模武装,其实这么……一共飞过去四架飞机,还是杯水车薪,一枚炸弹能有多大的杀伤覆盖面积?
还是恐吓的成分多于实际效应。
不过当天色渐暗时候,巴克在维杰的服侍下开始吃饭团子时,从各处返回来的几名亲兵报告了坏消息,两个脑子不太灵光的头人,在看见飞机以后,还是把阵地放在光秃秃的山脊上,那些大白于天下的散兵坑就被航空机枪狠狠的犁了两遍,伤亡惨重,据说好些个人都被打成两截,内脏肢体到处都是!
之前还兴高采烈满脸激昂的亲兵脸上开始有些黯然,这也是大脑里面兴奋的多巴胺分泌以后,必然出现的低落情绪开始蔓延了。
巴克依旧不置可否的继续慢慢吃自己的东西,只是偶然回头,看见一个亲兵坐在树根上偷偷抹眼泪,才有些忍不住:“你们难道在正午的大太阳下,就不会找个阴凉地方躲避,或者砍些树枝把散兵坑掩盖伪装起来?”
坐在哭泣亲兵旁边的人低声回应:“昨天的战斗,早上的战斗,凡是按照您安排的头人都取得胜利,也没有什么伤亡,他……他哥哥就一点都不敢改动,叫趴在山上,就带着人在山上一动不动,结果……”
巴克能怎么说?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巴克是再三强调叮嘱不要到树林里面去建立阵地,但天上都有飞机了,还拘泥不化,那就是……说笨蛋好像对不起这么严格执行的头人。
可现实就是这样,不是每个人都能灵活区分指令中关键点在哪里,哪些可以酌情调整,哪些绝对不能撼动。
巴克只能轻轻招手,让那哭泣的年轻战士过来,拍拍他的肩膀:“你可以回去替代你的哥哥,继续指挥你们的战士战斗,也可以跟着我,也许会遇见更惨烈的战斗,你自己选择吧。”
年轻的小兵抬头看着夜幕下还带着墨镜装逼的军师,有点抽泣,但能控制情绪的摇头:“我要跟着您!跟着您杀掉更多的敌人!”
好咧,士气没有丢就好,当高度兴奋激动以后的黯然疲惫逐渐转化为深沉,而不是忐忑惶恐,那这些武装分子,才真正的是上了一个台阶。
巴克把手里最后一团食物塞进嘴里,深吸一口气起身:“那行!饭后散散步,我们也该出去走走了!”
好像被憋在牢笼里的一群年轻狮子猛的就跳起身来,步枪哗啦啦的被抓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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