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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学和冰帝的比赛,是在一个周末的早晨。浅浅起了个大早赶到场地的时候,网球场周围已经里里外外的围满了各个学校的学生。一眼看过去,甚至还有几个西装革履的成人,混在学生堆里,十分的不搭调。
浅浅正在纳闷是怎么回事,肩头却被人突然一压,差点一个猛子栽地上去!
“嘁,居然有这么多球探和记者,青学的手冢国光还真是了不起呢。我说你这不华丽的女人怎么才来啊?”
这语气真听的人牙酸!浅浅一边腹诽,一边无语的闪开向日岳人的体重攻势,“向日岳人,别学迹部大爷的语气!说起来那些人原来是球探啊,手冢和迹部大爷的比赛,还真是万众瞩目。”
“那是自然,本大爷的美学无时不在闪耀着光芒。如此阵势,才衬得上本大爷的出场。呐,桦地?”
桦地条件反射般的‘是’了一声,浅浅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忍不住打击道,“不是说都来看手冢国光的吗?和大爷你有什么关系?”
“我说,”忍足侑士受不了的扶了扶额,动作优雅的引起无数女生尖叫,“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应该是浅浅担任冰帝网球部经理的最后一天了吧?你们,就不能给这一天画个完美的句号吗?”
浅浅和迹部对视了一眼,同时不屑的哼了一声移开视线,随后又不约而同的抬脚朝冰帝的场地走去。
“算了吧。”宍户亮啧了一声,同情的拍了拍忍足的肩,“他们就是那么回事,大概那天看见他们和睦相处了,那才算是奇迹呢。有些人,天生就是越吵关系越好的。”
是这样吗?走在前面的浅浅听了个清楚,不禁一阵无语。默默的看着迹部的背影,正在暗自嘀咕的时候,忽然听到从赛场传来的震耳欲聋的欢呼,脚步顿时一滞。
“胜者是冰帝!”“胜者是迹部!”“冰帝必胜!”“迹部必胜!”
翻来覆去就是这四句,排场那叫一个拉风。浅浅捂着耳朵,简直对这种场景适应不能,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无可忍的放缓了脚步,打算等啦啦队欢呼完了再过去。可谁知自己刚慢了一步,迹部就像是脑后长眼睛一般,唰的回过头来。
“给我乖乖跟在本大爷后面!”
“凭什么啊?”浅浅不服气的瞪大眼睛,“我心脏负荷不了这么高音量的欢呼,大爷你能让我多活几分钟吗?”
迹部一言不发,只是哼了一声,扬手啪的一个响指,啦啦队的喊声立时整齐的一停,不过半秒,欢呼声再起,“切原浅浅经理,你辛苦了!”
声势宏大的一连喊了三遍,浅浅从一开始的眼角抽搐到最后的目瞪口呆,错愕不已的挨个打量了遍身边的正选,才勉强说出话来,“你们这是唱哪出?”
“这些日子,你辛苦了。”
众人又是一个礼貌的感谢之后,迹部终于女王俯视众生般,用居高临下的语气解释,“感激涕零的给本大爷接受吧,这是对你这一个月来,尽职尽责担任经理的犒赏,也是对你即将离开冰帝的饯别,本大爷的冰帝无论从那方面都是最出挑的!”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浅浅一边抽搐着脸皮,一边跟着浑身不自在的还礼,“我说,咱能不能别这样,我怎么觉得这么别扭呢?简直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诡异错觉,话说我又不是去上战场?”
半天没见回音,诧异抬头,对上一众‘看,我就说会这样吧’的无奈目光,浅浅黑线了一下,刚要说什么,向日岳人已经老大人般叹了口气,“我就说吧,与其搞这么气派,还不如请她吃饭来的让她领情呢。”
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在抱怨‘我怎么这么上不了台面呢’?!浅浅顿默,见迹部又要说什么,连忙摆着手打断,“谁说我不领情?我无比领情,无比感动,真的!”
“既然这样,那就留在冰帝好了。”
低沉的大提琴音突兀的在身后响起,浅浅一呆,猛地转身,榊监督就那么双手插兜的笔直立在身后,也不知道听了多久。不自觉的干笑了两声,余光瞄到裁判已经就位,浅浅马上拍了拍手转移话题,“好了好了,玩笑话说到这里为止,比赛要开始了。”
迹部一脸鄙视的扫了浅浅一眼,榊监督倒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标准的一个剪刀手往前一指,“目标全国大赛,去吧!”见众人气势满满的走向赛场,榊监督这才侧头静静的看了浅浅一眼,“比赛完后,去我办公室。”
是到了该摊牌的一天了。浅浅望着榊监督的背影眯了眯眼睛,刚想追过去的时候,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说:“呵呵,看了浅浅在冰帝很受欢迎呢。恭喜了哦,能赢得迹部的赏识,似乎不是一件容易事呢。”
浅浅诧异的转头,看着来人一愣,笑笑的走过去捏了捏龙马没什么表情的脸,“呵呵,手冢和不二啊,好久不见了。还有龙马,真是感谢你之前向白马告密了呢。”说着疑惑的歪了歪脑袋,“啊咧,谁惹我们龙马大人不高兴了?”
半天没人接话,浅浅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手冢,又望向不二,明智的选择转移话题,“呵呵,比赛加油哦。”
“冰帝和青学,浅浅觉得哪一方会赢呢?”不二瞥了眼龙马,笑眯眯的侧头问,“冰帝今天可是信心十足呢。”
这个老狐狸!居然问这种问题吗,是怕两队在赛场上掐不起来,是吧?浅浅哼了一声,眯眼磨牙,“五五之数吧,我又不是预言家,怎么知道谁赢?”
越前龙马眨了眨猫眼,目光灼灼的盯了过来,“我们一定会赢,因为我们有不能输的理由。”
这就是所谓集体凝聚力吗?不二,你是想借我的口向冰帝宣战吗?浅浅瞥了不二一眼,笑着揉了揉龙马的头,“是吗,那就加油哦。”
“切,又不能上场。”龙马小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浅浅一愣,下意识的看向手冢国光。
注意到浅浅眼底的询问和诧异,手冢国光目光闪烁了一下,却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简单的点了点头,“失礼了,比赛就要开始了,我们先告辞了。”
干什么,专门跟我保密吗?浅浅眨眨眼,呆呆的目送着几人走远,然后一头雾水的走向冰帝赛场。
其实,网球比赛对于浅浅来说,没有多少吸引力,所以对于胜负,也就没有其他人来的那么执着。就算预料到青学和冰帝的比赛会打得很艰难,却也没想到比赛从一开始就呈现出前所未有的激烈。双方都想取得胜利,以至于一方获胜,另一方下一局必定追平,甚至为了胜利不惜一切代价。
那种互不相让的激烈场面,足以感染在场的所有人。原来一场比赛也可以打到这种程度,浅浅默默地站在一边看着,心底忽然就有了种难以形容的情绪。几分感动,却也几分酸涩,为了梦想不顾一切的勇气、和对网球纯粹的感情,这些由最纯挚的心灵所散发出来的东西,不管到什么地方都让人嫉妒的心底发涩。有多久了,早已忘了梦想是什么的自己?浅浅自嘲的笑了笑,见青学的龙崎教练说要带两个伤患去医院,几乎算是落荒而逃的追了过去。
从医院返回,比赛已经进行到了迹部对手冢的单打,比之前更甚的激烈,以至于让一向显得有些吵的冰帝拉拉队都忘了欢呼,整个场地安静的只能听到赛场上你来我往的击球声。浅浅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刚走会队里,忍足就眼尖的小声问:“桦地呢,没事吧?”
“没事,医生说没伤到筋骨,休息几天缓缓就好了。”不自觉的压低声音说完,忽然看到一旁兴奋的不知南北的芥川慈郎,浅浅眼角立时一跳,“输了?”
“浅浅好厉害啊,你怎么知道我输了?”忍足一脸无奈的还没来得及答话,芥川慈郎就先蹦了过来兴致勃勃的嚷嚷:“呐呐,青学的不二好厉害!浅浅你没看见,他的第三重反击,叫...叫...”
“白鲸。”浅浅黑线的接口,“你这家伙,怎么输了比赛,反而比赢了比赛来的精神呢?”
“那是因为赢了就没意思了啊。”芥川慈郎一脸无辜的反问,“难道不是这样?”
大概能把比赛过程和比赛结果分开看的人,也就只有你了。浅浅无语摇头,转头看向忍足,两人不约而同的苦笑了一声。
时间一分一分的走过,场内的比赛却依旧激烈,比分不断的胶着上升,场外的观众也由最开始的猜测哪个队获胜,变成了对迹部和手冢坚强意志的敬佩。原来手冢是带着伤比赛的,所有人都这么憋着一口气,静静等待着最后的结果。最终,手冢还是因为肩伤得缘故,以一分之差输掉了比赛。
当裁判报出‘胜者乃冰帝’的时候,整个场地没人欢呼,大家都默默的看着,直到迹部上前抓住手冢的手,一同举起的时候,全场才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欢呼声。
那个瞬间,似乎有那么些了解他们的坚持了呢?浅浅垂了垂视线,跟着所有人一起鼓掌目送两人下场,手掌拍红了也不自知。等沸腾的掌声终于落下帷幕时,比赛也进入最后一场的附加赛,青学的越前龙马对冰帝的日吉若。大概是被手冢刺激的狠了,比赛一开始,越前的攻势简直可以用摧枯拉朽来形容。
胜负似乎没什么悬念了啊。静静看了一会,浅浅无声的叹了口气,忽然感觉到什么,抬头,正对上榊监督的视线从自己身上移开。想了想,浅浅转头看向蒙着毛巾沉默着坐在台阶之上的迹部,随手拿了一瓶矿泉水走了过去。
“滚开!”
还没走近,就听见这么一句,浅浅脚步顿了顿,像是没听见般继续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迹部旁边,把矿泉水往他手里一塞,“比赛要结束了,喝点水打起精神来,迹部部长!”
一把抓下头上的毛巾,迹部微眯着眼睛看过来,语气冰冷,“你是在讽刺同情我吗?”
“我没那闲情逸致,再说,大爷你需要人同情吗?”浅浅一翻白眼,转头托着腮看向赛场,“这个世界上,正确的事往往并不是好事,你只不过是做了身为冰帝网球部长应该做的事而已。”
迹部沉默了几秒,忽然挑了挑眉,“哼,你还真是现实、凉薄的可以啊。”
“多谢夸奖!”浅浅不痛不痒的哼了一声,看着站起身来,又是往常居高临下模样的迹部,自言自语的喃喃了一句:“我其实挺羡慕你们的。”
青学终于赢得了最终的胜利,裁判宣布结果的那一刻,浅浅静静的站在场外,目光依次略过场内或兴奋或低落的人群,清浅一笑。果然,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战场,而我的战场,不在这里!缓缓的吁了口气,浅浅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丝毫没有注意到隔着人群注视着自己的三人。
“浅浅?”赤也愣了愣,摸着脑袋疑惑的问身边的真田和柳,“她没看见我们吗?真是奇怪了,我怎么总觉得她刚才的笑容像是要诀别一样?啊,疼,副部长,你打我做什么?”
“别乱说话!”瞪了赤也一眼,真田转头望了眼浅浅消失的方向,朝相反的方向转身离开,“走吧,有什么事下星期一见了面再说。”
“去冰帝一个月,”柳莲二说着,看了眼浅浅消失的方向,不确定般的问了一句,“应该会回来的吧?”
轻轻敲了敲门,听到办公室里传出一声‘进来’,浅浅迟疑了一下,推门走了进去。榊监督正坐在办公桌后,像是等了很久一样,见到浅浅,干脆的伸手一指对面的沙发,“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