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空，月亮之上。

一道似真似幻，仿佛凌驾于正常时空维度的模湖隧道不断挪动，内部充满了空间乱流和混乱的虚空原力。

彭彭彭！

狂暴的能量潮汐在扭曲的时空隧道中不断碰撞，形成爆炸般的乱流，无数空间裂痕蔓延，雷火交织，还伴随着一些飞溅的时空碎片，绚烂又恐怖。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之渊”，一处非常神秘的险地，它不定期出现，出现的位置也会经常变换，位于正常的时空维度之上。

没人知道天之渊是怎么形成的，但它每一次出现都会引起轩然大波。

西贡大陆上的强者，无论是人类阵营的君王还是黑暗阵营的君主，有机会的话都不会放弃探索这个神秘之地。

当年，“大贤者”雅各布就是在天之渊内得到了名枪星辰之翼的枪魂。

这是一个充满了未知和机遇的地方，不过它的危险性也是一等一的，君王进去都有陨落之危。

天之渊入口不断挪动着，看似就在月球上方，实则还隔着无尽时空，通道扭曲而模湖，看不真切。

一般的超凡者根本无法接近这个地方。

彭彭彭！

爆炸声不断，天之渊的通道内部各种闪耀错乱的能量乱流撕拉狂涌，震荡得入口附近的时空随之轰鸣。

无数碎玻璃似的时空碎片降维之后，落入黑暗的天宇内，向外飞散，宛如一阵绚烂的流星雨。

君王之下，只要被这些时空碎片轻轻擦到了一下，就会一命呜呼。

就是君主级的强者，也得小心翼翼，一旦被卷入某个爆炸漩涡中，也会很快陨落。

只有半神才能勉强顶住那无处不在的时空乱流，深入探索天之渊，就算如此，依然存在迷失的可能。

这还是在天之渊开放的时候。

此时它还没有开放，那极其狭窄和高度扭曲的时空隧道内充满了爆炸漩涡和不断飞溅的时空碎片，极度危险，半神进去都坚持不了多久。

然而，现在却有两道人影，堂而皇之的端坐在天之渊入口处。

汹涌的能量狂潮冲刷到两人身旁，却无法撼动他们分毫，那些飞溅过来的空间碎片还没靠近，就被他们体表浓郁的神力光辉弹开。

他们就像两块礁石，任凭海浪拍打，依然巍然不动。

甚至天之渊入口都因为两人的存在，硬生生“膨胀”了一圈，仿佛这样才能容纳他们的力量。

两人隔着一张桌子，相对而坐。

左边的人全身笼罩在漆黑火焰中，那是最深沉可怖的黑暗，埋葬万物，让一切归于终焉寂灭。

右边的是天空长老。

他神色平静，体表澹澹白芒流动，神术防护罩轻易隔开了汹涌的能量乱流。

两人就像堤坝一样，拦住了不断奔腾又不断爆炸翻涌的空间乱流，导致“水位”上涨，天之渊入口膨胀，扩张。

魔皇的本体被毁灭黑炎所笼罩，犹如一颗人形黑洞模湖了时空界限，无论多狂暴的乱流和空间碎片，一靠近他就会被无情吞噬。

他暗金色双眸盯着桌上的“水镜”，上面显示出北海的景象。

沉默半晌，魔皇慢慢抬起头，锐利的眸光盯着对面的老法师，道：

“很好，不得不说，这次是你们赢了，我已经很久没吃过这种亏了。”

天空长老伸手拿起桌上的杯子，悠然自得的抿了一口清茶，笑眯眯的道：

“小把戏，可当不得魔皇陛下的夸奖，和您当初设计覆灭上古精灵帝国的壮举相比，这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见笑了哈。”

魔皇眯起了眼睛，没有吭声。

这一局他输了。

忙活了几个月，结果忙了个寂寞，就是个骗局，他的分身因此陨落，丢失了一件品质不错的半神器，还折损了两位老牌血族君主，简直亏到姥姥家了。

而人类阵营那边不仅冥王顺利归来，还让苍穹剑圣暗渡陈仓，成功封神，多了两个六阶战力。

饶是以魔皇的心机城府，此时都有些恼火。

他暗金色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天空长老，眼中闪过冰冷杀意。

轰！

仿佛在回应他的怒火，他体表的那层毁灭黑炎急剧燃烧起来，吞噬万物，焚熔虚空，向外汹涌扩散。

安尼恩长老不慌不忙，体表白芒滚动，璀璨的神力光辉和符号交织，轻易隔绝了黑炎的侵蚀。

神圣不朽的纯白光辉和毁灭万物的漆黑魔炎挤开了周围的能量乱流，各自占据天之渊通道半边，形成冰火两重天般的景象。

魔皇暗金色眼眸中一片漠然无情，很快就平静了下来，道：

“安尼恩，我以前一直认为你就是这个时代的人，伯拉格的后人，继承了精灵遗族的知识和财富，不过我现在倒是有点怀疑了，你是不是另有来历。”

“过奖了。”

天空长老笑容满面，抿着清茶，“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老法师而已，和您这样纵横多次元晶壁系的大人物相比，不值一提。”

“是吗？”

魔皇看着这个人类法师，眼神漠然，手指轻敲着桌子，“短短两百多年，你就达到了这样的神力等级，还是走提炼原力，感悟世界法则的原始神祇路线，这不合常理。”

真神有两种，走古神路线，可以无需信仰。

古神就是原初神袛、自然神，要知道，世界诞生之初，还没有人类，兽人，精灵等种族，那些随世界开辟一起诞生的原始神明在荒芜的史前时代要怎么传播信仰？

原始神明都是自然神，甚至没有神职，她们靠吞吐原力，感悟世界法则成长，效率很低。

后来，有一些神明发现，信仰之力可以加速神力的积累，信徒越多，神格等级提升的就越快。

大部分神明忍受不住这种快速变强的诱惑，转为了“新神”路线，这个新神不是指神祇的年龄，而是为了和古神区别开来。

新神热衷于传播信仰，以此提升神力，为了争夺信徒，斗争加剧，大地上的流血冲突越来越多。

坚持古神路线的原初神祇基本上在斗争中被淘汰了，实力进步的慢，等于死路一条。

魔皇不是神祇，但他对于神很了解。

天空长老这种走古神路线的神，两百多年的时间，能从神格1提升到神格2都是谢天谢地了。

有些悟性差的古神，活了五千年，才从神格1提升到神格2或3的程度，慢的令人发指。

而走信仰路线，传教，信徒多，一千年从微弱神力晋升到强大神力都不是梦。

这和悟性无关，信徒多，就是神志癫狂错乱的邪神都可以成为强大神，然后一巴掌拍死几百个弱小古神。

所以古神路线被淘汰了。

“你，冥王，都是古神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