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回事山杏?”自家老姑这德行季惟再清楚不过,心肠不坏,但这嘴一开口说话就喜欢添点油加点醋,她索性直接找上正主。
她曾经跟杨山杏一块儿学习过,实在话她的文化课成绩比她都好,人又刻苦,虽然一开始英语拖后腿,后来经过她和汪宝宝的辅导早就跟上了,后期的几次模拟考试也都没啥问题,除非她在考场上睡着了,否则咋可能没考上呢!
冷不丁听到个熟悉的声音,杨山杏一下子还有些不敢相信,捧着碗愣愣的怔在那,好半天才终于敢呜咽出声,“小麦!”
天知道她心里有多盼望小麦回来!
高考失利,之前她娘显摆得有多厉害,现在她遭受的奚落就有深刻,别人笑话也就算了,她娘因为没当上大学生的母亲一个劲往她身上撒气,每天得空就逮着她骂,家里谁敢帮她多说一句也得跟着遭殃,就连群英都准上她们家门,她真的好希望能有个人安安静静的听她说会儿话,生活突然间失去了唯一的希望,她已经完全不知所措。
“别哭,先别哭,天大的事都有解决的办法,你先跟我说说到底咋回事。”季惟心疼的掏出一包手帕纸,这还是她在香江买的,内地市面她暂时还没见到这玩意儿,于是图方便一次性屯了好几箱回来。
这四四方方的印花包装可把郭淑芬给稀罕坏了,笑着便伸手来接,熟练的往自己兜里一揣,“可不咋地,自己不用功还有脸哭,赶紧跟小麦说说让她给你出出主意。”
季惟头疼的看看她,把杨山杏拉下炕,“怕是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这样吧,先上我们家去,正好我还没吃午饭,咱们边吃边说。”
一出门,杨山杏哭得更厉害了。
这姑娘大概是委屈坏了压抑坏了,抽抽搭搭的就这么一路抹着眼泪,那么腼腆的性格,竟也完全不在意路上那一道道好事的目光了。
看到自家这小白菜似的外甥女,陈翠莲心里也不是滋味儿的很,忙给她冲了一茶缸糖水,加足了料,跟给她们家闺女冲的一样齁甜。
“你不是不知道成绩刚出来那天你老姑那气急败坏的模样,满大队撵着山杏骂,本来我还想跟你商量商量,看能不能跟学校求个情啥的,山杏是个聪明的姑娘,下回肯定能考好的,可山杏一个劲说你和女婿去香江办要紧事绝对不能分心,这不我也只能暂时压下了。”
啥高考大学的,陈翠莲也闹不明白,只胡乱的按自己的猜测说着。
不过她这大姑姐吧,有时候她真觉得她偏心的有些过了,同样是闺女,冬梅当大就处处向着,对山杏那叫一个不待见,打这丫头能干活起,洗衣裳做饭的活就全落在她身上,动不动还得找她晦气,把这丫头的胆子是越吓越小,打个喷嚏都怕把她娘惊着。
“没事没事,现在我回来了也不晚,有啥万一咱们都可以商量着解决,万一的万一咱真的时运不济没考好那也没关系,大不了再复读呗,钱的事山杏你别担心,有我在呢,就当我提前给你预支的工资,无论如何都得叫你进入大学的校门。”季惟心里岂能不知道高考对于杨山杏的重要性,那是她人生唯一的分水岭,可是即便是在这样事关自己后半生命运的关键时刻这傻姑娘仍旧选择以她和庄呈昀为先,她咋可能一点感触都没有。
盘在炕上逗孩子的庄呈昀显然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事,颇有些意外的抬头看了一眼,但啥也没说,很快又没事人一样的继续低头摇起了拨浪鼓。
以他们家小麦现在的能力,这点小事她完全能处理好,他根本没有担心的必要。
“复读”二字狠狠的刺激了杨山杏!
她一着急,抽泣得更厉害了,上气不接下气的,“我,我没有考不好,我跟群英对过题,她对的我都对,很多不确定的题目我也打电话问过老师,绝对是超了首都大学分数线的,可是成绩出来后群英的分数却比我高,而且高了将近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