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这么说的。
不是现在,更不是这里。
这是他想传达的意思。
吃软不吃硬,林年很了解这个女人,如果现在干净利落地直接拒绝,这女人多半当耳边风,只能来软的。
这是万策尽之后的表现,也是他急智下唯一能阻止曼蒂更进一步的话术,你现在先放过我,至于不是现在是什么时间,你等我能站起来了,我再给你画空头支票…
她兀然笑了一下,像是某种计谋得逞,终于曼蒂迫使林年说出了这句话。
她贴近他的脸颊,右手轻轻抚过他的头发,“不是现在.那我就默认我们的确有以后咯。”
林年没有回答她,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如果曼蒂是想靠性刺激来让他恢复身体的掌控力的话,那么她做得的确很成功,起码林年从小哑巴的状态变成了能开口说话了。
只不过开口就是拒绝,是否太过不留情面了一些?
“伱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林年轻声问曼蒂,问得很认真。
如果曼蒂稍有回答不慎,可能就会得到一个彻头彻尾的BE。
“还记得我说过,这一切结束后你会感谢我吗?”曼蒂抬手捏住林年的下巴,迫使他望着自己的眼眸。
林年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这是他在最大努力之后,能做到的极限了。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低声问。
“你会原谅我的,起码就现在为止我做的一切,所以我现在不过是提前支取我应得的奖励罢了。”曼蒂舔了舔舌头,微微侧头嬉笑着说,“不信走着瞧。”
她还是那么狡猾,做什么事情都游刃有余,即使是占了林年天大的便宜。
她的话刚刚说完,水上别墅的玻璃忽然破碎了,随即是呼啸而过的气流尖锐响声。
一颗子弹正好从曼蒂与林年的眼前飞过,一颗9×39毫米亚音速子弹,这种子弹多出现于隐秘行动时配合微声步枪使用,偶尔也可以用来打一些小型猎物,比如偷腥的狐狸。
曼蒂吃了一惊,猛地从林年面前往后退,随后连串的子弹打在她上一秒留的地方,不断地在窗帘遮挡的窗户上留下一个个透光的小孔。
枪击压迫感十足,将曼蒂逼得在房间内东躲西藏,甚至跳高上了7米高的挑高屋顶,双手环绕着房梁做出体操运动员般的动作。
不得不说,在衣不蔽体,尽展曲线的情况下,她在屋内逃窜也那么像是一场美色美香的表演。
但实际上,曼蒂已经开始有些焦头烂额了,狙击的人技术好到家了,但更险恶的是没有抱着杀她的心去对她开枪,但倘若她不躲避,肢体和不关键的部位又肯定会被打穿,不害命,但却足够疼,说不定还会留疤。
一个弹匣的功夫,屋内大部分的家具被扫射破碎,曼蒂硬生生撑过了这轮点射,明明窗帘是拉着的,但屋外的枪手却对她的活动轨迹以及躲避路线了如指掌,有种猫戏老鼠的感觉。
“曼蒂抓住对方换弹的空隙,冲到了窗边扯下稀碎的窗帘,冲着屋外的大海放声大喊,“果然你在看着这边吧?说什么只是来度假的,我只是稍微越线一点就忍不住动手了,是你自己看我吃太好了嫉妒了,还是有人对你下了命令,让你不得不临时跑过来一趟?有种让她亲自露面来一趟啊!”
遥远处,一艘快艇上的一个高挑的人影,将一把狙击步枪抬起架在肩膀上,遥遥地向曼蒂这边的水上别墅竖起一根中指,然后潇洒拧油门掉头离开了。
到现在为止,林年都有些没搞清楚状况,但很显然有人袭击了他们,具体来说是袭击了曼蒂·冈萨雷斯,目的不明,但却没有带很凶狠的杀意,更像是一种警告?
他还没来得及多问,也来不及多想,水上别墅的大门“砰”一下就被踢开了,整个门板都飞了起来摔在客厅里。
这个房间迎来了第二个拜访者。
一个白色的人影缓缓走了进来,眼眸缓缓扫过昏暗的房间,淡金色的瞳眸冷漠平静,窗边的曼蒂回头看了一眼,认出来的人是谁后就下意识骂了一句脏话。
走进屋子的李获月,抬头扫了一眼衣不蔽体的曼蒂,以及她身后倚靠在床头墙壁前身上有些乱七八糟的林年,轻微地呼了一口气,脸上看不出表情,没有嫌恶,也没有烦躁依旧那么波澜不惊。
曼蒂飞快地赤脚冲向林年的床榻,伸手抓住了床上自己的衣服遮挡在身前,看着那个缓步越走越近的女人,斟酌着语句,直到最后,却忽然嬉皮笑脸地问,“唏,可以和解吗?”
李获月徒步穿过长长的客厅,用操起的一旁餐桌上的银制烛台回答了曼蒂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