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去找了李进家的问周家的事,没问出什么来,倒是李进家的找了个空儿,亲自走过来与周瓦说。
“听说是李巧这几年也没有身子,周嬷嬷和周璋都有些急了,怕是他身子是真不好了,就有心不跟他过了。只是从来都是李巧当家,钱啥的都在李巧手里头攥着,他俩着急也只好在家里打磨儿,让李巧瞧出来了,这不,还没出正月呢,就闹了好几场了!”
李进家的噼里啪啦倒豆子一样的说完,端起一碗水咕嘟咕嘟的喝完,“啪”的一声把碗撂到炕沿上,直摇头道:“周璋这个人啊,一点儿胆量没有倒是啥都敢想。”
所以,就是小秦来问,李进家的也没说。这样的事,还是就跟周瓦说说得了,没得丢人!
周瓦捧着肚子运了一回气,还是没忍住,攥着拳头恨恨地捶炕沿,“这人还要不要点儿脸!”
李进家的摇着头安慰他:“放心吧,他也就是想想,成不了!李巧闹上一回,他家那几个兄弟再一上门,立马就消停的了,屁都不敢放一个!呸!”
不管这事儿咋样,周璋要是有点儿囊性,看着也像个爷们。结果一让人找上门,话还没说上两句就蔫吧了,真是让人又气又叹,瞧他不起。
周瓦气道:“真是把周家的脸丢到地上踩呢!”恨恨地又捶了两下,“他这样,哪个还和他好好过日子呢?消停日子过不了两天,又折腾!赶明儿逼得李巧把家底都搬回娘家去他就好受了!”
要说李巧因为周瓦刚出门子那年和他娘家合伙种地,他娘家兄弟秋收时竟把大半收成都搬了回家,他也是个要强的,从此之后就和娘家淡了些。周璋和周嬷嬷也都是软弱的,就算是李巧生了个哥儿,可后来还是把家里这两口人牢牢把在了手里,他说东,没人往西,他说吃米,没人敢下面。自打村里人开始跟着林远涛家养蚕开始,李巧就把周璋也撵上了山,得了一文钱也是他收着。要不是因为林远涛逢年过节打着周瓦的名义给周嬷嬷送些东西,只怕周嬷嬷在他手里也免不了受些磋磨。
本来这也没啥不好。李巧厉害点儿就厉害点儿,哪怕捶打着周璋,也能把日子过下去。可是现在闹了这么一出,李巧还能一扑心的和周璋过日子吗?
就算原来没有外心,这回也要被周璋闹出来了!
李进家的瞅着周瓦难看的脸色,虽然有些不忍,还是叹了口气道:“瓦片,我跟你说这事儿,也是让你赶紧那个主意的意思――这村里大半的人家都姓李呢。你自家不先把这事压服了,李巧娘家那几个,惯是不嫌事大的,要是闹到村里头,都是姓李的,大哥也免不了要出个头的。”
在李家村里,娶了姓李的哥儿,又不是没有孩儿,现在周璋闹这样,是把全村姓李的脸面都丢在地上踩呢!不说村里李姓人口多,一向都是说了算的。就是搁在一般人家,只要不是娘家没人的,都是忍不下这一口气的。
之所以不顾周瓦现在这样也要跟他通个气。一个是他们要好,现在先缓缓说出来,总比冷不丁的吵到他跟前强。再一个呢,也是村里人的意思,知会林远涛一声,卖个好给他――好多人指望靠他多赚点儿钱,不愿开罪他。可是也不能在一个外姓人跟前连脸面都不要了,该说道的还是要说道清楚才行。
“你呀,也别太要强了,该是要家里当家的拿主意的,还是得他拿主意才行呢。”李进家的劝道:“这可不是小事,别让周璋这事儿闹大了坏了周家的名声,到底有这么一门亲戚说出去不好听。你们大人不怕,地下还有孩子呢。”
周瓦自听了这事儿,一宿没睡踏实。第二天小秦一见他就唬了一跳。
周瓦却吩咐他给林远涛捎信,把李进家的昨天说的事干巴巴的几句交代了一下,好像他没有辗转了一宿没睡着似的。
倒是小秦,一边写着一边咂舌,怪道昨儿李进家的啥都不跟他说呢,弄得他还打算今儿抽空找几个熟人打听打听呢。这回可省了。唉,也怪他这阵子太忙,要是自己先知道了,悄没声的告诉林大哥,哪里还用瓦片哥操一点儿心?
“放心吧瓦片哥,等下吃完饭我就送进城里钱掌柜那里去,让他打发个伙计快些走,三四天的功夫就有回信了――林大哥处置这样的事容易的很,一眨么眼就能想出个主意来。”小秦三笔两笔写好了信,一边把信封好揣怀里,一边絮絮叨叨的安慰。
果然,小秦撂下饭碗就牵着家里的牲口出了门。等到晌午的时候,小秦喜滋滋的提着几包从下洼子那边新捎回来的果脯蜜饯等南方吃食:“那边捎过信来,说是有南方船上捎来的新鲜东西,林大哥想着要给你尝个新鲜,亲自押着车送回来,只怕后儿不回来,大后儿也到了,总在这两三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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