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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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停住哭泣,迅速拿起倚在身上的猎枪对准她:“你是,什么人?”

我忙道:“她是吸血鬼!”

话音刚落,就听“轰”的一声,雪出其不意地开枪了。霎时整间屋子里都弥漫开了刺鼻的硫磺味,门框被轰出了个大洞。

“пo6eд!”

接着伴着雪的吼声,猎枪接连开火。

“轰轰轰……”

天呐,才眨眼功夫,雪就直接从一个悲伤的男人变成了一个凶悍的哥萨克骑兵。没有多余的废话,没有谈判交涉。他抱着猎枪,满眼通红,身上的肌肉都鼓了起来,脖子和太阳穴上突起了一根根粗壮的青筋。换子弹的速度快如闪电。枪口追逐着泰莉莎在卧室墙上,天花板上窜来窜去的黑影连连喷火。

再也看不出那个面容阴郁的咖啡店老板的影子,只看到一个全身心投入战斗的战士。俄罗斯男人,果然骁勇那个善战,怪不得敢惹吸血鬼。

“我去……”在他开第一枪的时候,我的全身和内脏整个被震得一颤。顾不上脑袋嗡嗡作响,往地上一扑滚到了沙发下。

还没躲稳泰莉莎的脚在沙发上一点,一下子将沙发板踩穿,差点就踩在我身上。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耳朵被巨大的枪声震到麻木,什么都听不见。心中叫苦不迭,再呆下去肯定被两只野兽之一干掉。我顶着纷纷扬扬下坠的石灰和水泥块往外爬,还没爬到门口,两双脚一前一后落到面前。

抬头一看,原来是丽的灰色身体被泰莉莎抓在手里,挡箭牌一样挡在面前。虽然身体的胸口上已多了一个紫红色的大洞,但身体的表情依旧温顺得像个没有生命的娃娃,也不知怎么样才能动起来。

奶奶个锤的,雪真特么是个聪明的暴力狂。他超强力量与速度逼得泰莉莎根本不能近前,连催眠术也没空使出来,竟使出了抓人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误伤老婆,雪怒吼一声单手朝天开了一枪。又随手从身边的酒箱子下抽出了一把哥萨克军刀冲过来,脸上凶狠的表情恍如恶鬼降临。

泰莉莎微微皱眉,踩住伞身从伞身中抽出一把纤细的花剑。优雅地一挥,架住军刀的同时剑尖在雪的胳膊上挑起了一朵血花。

可雪的动作并没有变得迟缓,军刀变了个方向又狠狠劈下。

冷冰冰的刀光剑影晃得人眼花缭乱,门又被泰莉莎和丽堵住了。我吓得紧紧缩在墙边,直念天王老子保佑。

突然,一抹白色身影从墙上闪出,一晃便扑进了丽的身体中。刹那间丽的身体眼眸中闪过一道鲜红的光,然后一个返身抱住泰莉莎,脚下一扭和泰莉莎换了一个位置。

泰莉莎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之色,却被丽的身体缠住,连拿剑的手都动弹不得。

“咔嚓”一声,寒光一闪,哥萨克军刀从泰莉莎头上一劈而过,美丽的脸颊从中间裂成了两半。冰冷粘稠的液体瞬间铺天盖地向四周乱喷,有不少喷到我脸上,我只感到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成了紫红色。紫红色的泰莉莎顶着已裂成两半的头颅,恶狠狠地用利爪撕开了丽的身体。紫红色的雪拿着刀对泰莉莎的手臂一阵乱劈乱砍,嘴里吼着不明意思的俄文。

拉起袖子擦眼睛,反而越擦越模糊,眼皮火火辣辣的痛。

这时兀地传来一道清冽的声音:“白霖快走。”

抬头眯着眼睛仔细寻找着发声的人。

那两个人已互砍成一团,泰莉莎用残余的右爪疯狂地捅着雪的肚子,雪用军刀肢解着泰莉莎的腰身。仿佛都失去了思维的能力,变成了两具只知道杀戮的野兽。而丽的身体几乎已被泰莉莎扯碎,五脏六肺和肉块散落得到处都是。身体变成了一副残缺的红色骨架,只剩右肩上挂着的右胳膊和断到膝盖的左腿,背靠墙壁勉强保持着平衡。她的头颅还算完整,连在血淋淋的脊椎上,面对着我的方向。相貌模糊,就像在脸上罩了一层半透明的面具似的,应该是丽的魂魄附在上面。

“我要烧了这里,快走。”她又说了一遍,用右臂抖抖地从木箱后摸出了一个打火机。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当下不再去管他们,爬起身朝门口方向跑。没跑出两步听见她在身后道:“父啊,原谅我们……”

话音刚落,“噗”的一声,我觉得后脑勺一阵火烧火燎,然后闻到了股头发烧焦的味道。眼睛瞬间就睁不开了,接着撞上了一具硬得像石头一样的躯体。随之而来一股力量卷住我的腰,旋转着朝门外冲去,直到触碰不到火苗的地方才停住。

“老板!”像是凭空突然间从某个看不见的空间里窜了出来,易道来得及时而突兀。

“泰莉莎呢?”他面无表情地问。

“在里面。”

“离开这……”扔下几个字,他又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雪家。

火势蔓延得奇快,火焰带着浓烟与灼热,还有让人窒息的气体急速燃烧的嘎巴声从过道里往外涌,眨眼间便吞没了他高大的背影。

易道这样冲进去应该没什么事吧?他不是很厉害么,不是能自动痊愈么?应该不会有事吧……

站在滚滚浓烟中心急火燎地等了一会儿,不见他从火场里冲出来。实在被呛狠受不了了,我捂住嘴巴往巷子外跑。

才跑到巷子口,几道手电筒光照到了我脸上。

“干什么的?!”一个带着联防臂徽的人问。

喉咙里有烟,回答得稍稍慢了些,膝盖后已挨了一脚,疼得我跪倒在地。然后其他人一涌而上,将我的双手反剪,把我的头按到了地上。

“形迹可疑,马上送到派出所去……”

还想分辨,胸口又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一时间疼得气都差点没喘上来。

“给老子老实点!”

被打狠了,一吸气胸口就疼,我坐在联防队的面包车上一直佝偻着腰。

听押解我的几个联防队员说,雪那几十声枪声五条街之外都听得到。他们怕遇到危险不敢进去,没想到顺手逮到个可疑乞丐。

正想抗议,问他们为什么把我当乞丐,抬头看见后视镜中自己的模样得了一惊。糊在我脸上的泰莉莎的血已经变成了墨黑色,完全掩住了五官轮廓,整张脸只剩眼睛里还有些红白相间的颜色。马尾被火舌卷掉了,剩下一头半长不短的头发鸟巢似的向上竖着。再低头看自己身上,沾满了或红或黑的血,还有泥土灰尘之类的,可不就是小乞丐的模样。

顿时又难过又好笑。难过的是我的一头秀发没了,易道也没消息。笑的是我现在这副尊容,这特么太好笑了。

本想向jc解释清楚一切,但发生了大案件,周围的派出所里乱成了一团,没人顾得上我。进了派出所以后,联防队员跟jc说了几句话,我就被勒令抱着头蹲在审讯室墙角面向墙壁不许动。身后许多人跑来跑去,电话响个不停,外面不断有警车和消防车跑过。

蹲着蹲着,脑袋清醒了些,有些事情突然想通了。我国是禁枪的国家,雪开了那么多枪,这件案件会被当做重案处理。而且这件事已经超出了常人的理解范围,如果实话实说,我肯定会被送进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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