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她在哪，她在干嘛。

心脏噗通跳到好像要冲出来，那吻一落下，她整个人再没了半点招架之力。

就这样吧，就这样接受了吧，五年了，她累了，没有力气再去想了。

她任由身体松弛下来，一遍遍、一声声地安抚着自己。

男人呼吸急促而炙热，此刻双目尽是猩红，如同饿狼面临着猎物，满心都是将眼前细嫩生吞活剥吃干抹尽的冲动。

他的吻绵密，开始是轻柔带着安抚，直到迅速转为失控。

大手不知足地伸进衣服里，沿着她的腰间往上。

却就在身体感受到他指尖的触感时，言慕沦陷的理智，刹那间彻底抽回。

毫无预兆地，她猛然伸手抵住了他的胸膛，声音突然染上了惶恐和抗拒：“不要。”

傅宸动作微微一顿，却不过是极短暂的迟疑，再次压了下来。

“小慕，火已经起了。”

他声音就贴在她的耳边，那样低沉清晰。

可她脑子里却有一个更大的声音在喧嚣，那些声音在她脑子里怎么都挥不掉。

“疯了，你疯了吗！他忘了你了，你不知道吗？过去的那些事情，他已经全部忘了！”

“他回国才不过十来天，在他的记忆里，认识你也就这十来天！

他不可能爱你，只是因为好奇，因为对那些过往感到亏欠了你。仅此而已，可你现在，在做什么！”

“就算是爱，他今天可以短短十天就爱上你，明天也可以再爱上别人。

不要再傻了，不要让自己再沦陷一次了，那五年，难道还不够让你长记性吗！”

那些声音在她脑子里，如同一个蜂窝，刺耳尖锐，终于扯断了她绷紧的那一根弦。

言慕身体猛然开始颤栗，用出了极大的力气，推开身上的人，然后极快地抱住被子蜷缩到了床角。

完全没有丝毫防备，傅宸看向突然逃离到了床沿的人。

此刻那双眸子看向他的眼神，如同是面对着洪水猛兽。

分明，刚刚都还好好的。

他眉心打了结，很快舒展开，靠近她低声开口：“怎么了？”

他不过是才靠近了一点，抱住被子蜷缩着的人，却立即惶恐地往后挪了些。

言慕周身抖如筛糠，良久，终于出声：“对……对不起，我……”

她已经准备好去接纳他，也自认可以做到了的。

却终究还是无法不介意，他丢掉了的那些记忆。

倘若那近二十年的记忆，他没有忘，无论什么样的女人出现在他身边，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她都绝不会有半点不安。

可他忘了，那么她就跟任何一个与他素昧平生的女人，都不会有多大区别。

傅宸没有说话，和她隔着半张床的距离，深邃眸光落在她泛白的脸上。

言慕心生了不安，轻声再重复了一遍：“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像五年前一样，做不到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周身的炙热半点没有消退，而此刻，他自然无法再动她。

傅宸声音尽力缓和：“不怕，先休息一下，我洗个澡来陪你。”

言慕双手狠狠攥进手心，看向他进了浴室，巨大的愧疚感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