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一时自然不难,而往后这么长,谁能保证不出点意外,不冒出一个知情人说点什么?”
“说起来,一个成功率那么低的手术,和亲手杀人的区别,就是一个可以杀人于无形,而另一个,总得担着事情败露以杀人罪入狱的风险。”
“言小姐觉得,阿宸会是愿意冒这种风险的人吗,他做事,从来滴水不漏。”
她的话一句接一句,不停地灌入言慕的而耳朵里,整个脑子里都是“嗡嗡嗡”的蜂鸣声,似乎随时就要炸裂。
言慕痛苦地捂住了头:“不要再说了,都是你的猜测,你的编造,凌雨薇,我绝不可能再信你,绝不可能。”
凌雨薇起身,用力拉开她捂在耳朵上的手,眼睛里尽是无情。
“当时新闻铺天盖地报导,不是因为你父亲的死,是因为为你父亲操刀那场手术的知名医生,当晚就自杀了。”
“这些新闻隔天就全部消失匿迹了,可我手里有当时的报道内容,言慕,你真的不看看吗?”
“因为他是你爱的人,所以哪怕他那么费尽心力亲手杀了你的父亲,你也可以这般视而不见吗?你说你父亲如果泉下有知,他会瞑目吗?”
凌雨薇将报纸从包里拿出来,塞到言慕的眼皮底下,完全不顾她此刻的失控。
泪水浑然不自知地流了满面,言慕看向那张报纸。
那上面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身上的那一块血迹触目惊心,身旁是嚎啕大哭的家属。
那是南城的报纸,是她父亲待过的南城人民医院。
报导内容里的“言姓患者”四个字几乎顷刻刻在了她的眼底。
凌雨薇声音一字一句。
“一个那样资历深厚的国内知名外科医生,持刀过的手术数百场,失败的绝不止这一个,为什么却偏偏在这一次自杀,因为他杀了人,于心不安。”
“不过是报导一个医生自杀,甚至没有只言片语提及后面签字同意做这场手术的人,关于你父亲也不过就一个姓氏,为什么要压下来,因为指使杀人的人,于心不安。”
言慕痛苦地将报纸攥成一团,腹部的疼痛一点点加深。
凌雨薇终于作罢,起身坐回了对面的沙发,声音淡淡。
“你走吧,我要说的都说完了,信不信是你的事,当然你也可以权当什么都不知道,尽情去继续享受他的爱。”
言慕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将那份报纸塞进了包里,扶着墙面一步一步走出了房间。
脑子里一片晕眩,她感觉每一步都踩在云团里。
她推开门走出去,看向等在车外的傅宸急步走过来。
她定定地看向那个靠近她的人,眼底的恨意快速加深,肆意蔓延,终于将她仅存的一点意识吞没。
她的身体,在他伸手扶向她的那一刻,倒了下去。
隔着一扇玻璃窗,凌雨薇静看着他将她搂进怀里,拉开车门将她小心翼翼抱进车。
明明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她甚至连他的脸都看不清楚。
可她却好像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他满脸满眼的焦灼。
他也曾爱过她,也曾抱过她,可哪怕是那一天她失去了他们的孩子,他也断没有这般紧张过她。
凌雨薇的手一点点攥紧,也不过一瞬,便松开来。
她看向那辆快速驶离的黑色跑车,直到视线里再没了半点影子,才终于推开了玻璃门,走向了拐角处那辆停着的迈巴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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