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言熙在信中不忘告诉我莫要怪祖母,还说祖母都是为了我好。我自个儿心里怎得会不明白,自古后宫不得干政,我私自调用禁军这事儿本来就是大事儿,何况我还是个半路出来的郡主。太皇太后这样做,无非是惩罚我给朝中的文武百官看的。
我每日开始抄写经文,只为求得内心的一丝宁静。背后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疤了,陪了我一路的药终究是有了见底的一天,我还是不得不开始使用魏国的药。
常常提笔时不自觉地写下“楚”,然后如梦初醒一般,揉碎一张白纸。纸上之字,可以视而不见了。心里的那个字,终究难以抹去。
在这个小房间里待了近十天,外间终于传来了好消息。那个害死白书兰的人终于找到了,下毒的人也已经查了出来。而带来这个消息的就是宁言熙本人了,一身酒味的人。
我本来是已经躺了下来思考人生,却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我艰难地披衣起来。如今快立冬了,没有烧炭盆的夜晚已经是完全可以令人瑟瑟发抖了。
我打开门,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酒味。我仔细看了半天,极其不确定地问道,“皇上?”
他依在门框上,含糊不清地道:“婼儿,我睡不着!”
“你睡不着也不能随便来打扰别人吧!不过还好,我现在也睡不着。你进来吧!”
我给他倒了一杯水。这大半夜的,早已经是凉水了。我将房间里的蜡烛点燃了,我可没有黑灯瞎火聊天的习惯。烛光之下,看得见他满脸的倦容。“表哥,你这是怎么了?”
他放下水杯,“两桩案子同时破了。”
这查明了真凶应该是件好事儿呀,他这模样怎么觉得是又出了什么事儿。我揣摩不出来意味,只是道:“你为何喝了这么多酒?”
我这一句话似乎莫名地引起他情绪崩溃。他握杯子的手颤抖了起来,“婼儿,是我,是我害了书兰,也是我差点害了绮烟。”
这句话听得我真的是云里雾里的!怎么还有人赶着往自己身上揽错误?“我实在是听不明白你的话,你还是给我细讲吧。”
“书兰身边有个名为寻菡的侍女,你可曾见过她?”
“寻菡?有过几面之缘,也没有太熟悉。怎得?她有什么问题?”
“寻菡本不应该叫寻菡。她本名为陆露。我们一行人从周国逃出来时,寻菡受了重伤,在回魏国的路上就已经没了。书兰当时已经失去了眼睛,我害怕她多受刺激,所以没有告诉她这件事儿。回了魏国,也是巧合之下,我听到了陆露的声音,陆露和寻菡的声音一模一样,所以我想着让陆露假扮一下寻菡,代替寻菡去陪伴书兰。”
我眼前的迷雾渐渐消散了,似乎什么事儿渐渐明朗起来了。“书兰的死,和陆露脱不了干系吧!可是,她到底有什么动机去害自己家主子?”
“陆露不过也是为了他人!”
他人?我倒是瞬间想起了一个人,“绮烟姐姐身边有一个侍女,名为柒染。陆露、柒染,这两个名字,倒是有几分异曲同工之意味呀。”
他静静地看着我,虽一言不语,我却震惊地道,“表哥所言的陆露所为之人就是柒染?”
他点头,“柒染本名便是陆柒,柒染是绮烟改的名字。陆露是柒染的亲姐姐。”
“停!”我抱着脑袋,“我一直怀疑柒染,但是也仅仅是怀疑。可是到底是为什么,她们俩个人会对主子下手?难道书兰、绮烟对她们不好吗?”
“婼儿,这世界上,向来是有以怨报怨,太少的以恩报恩。书兰并不是不知道陆露不是寻菡,但是她还是以对待寻菡的态度对待陆露。柒染在绮烟身边很长时间了,绮烟一直是视她为家人。若是说书兰和绮烟有什么错误,她们最大的错误就是她们没有防人之心,她们的感情都错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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