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岩心平气和地说道。
胡碧成再次尴尬地摆摆手,小心翼翼地说道:“林县长,我也不知道谁是他们的代表……”
林岩眉头一皱,几乎要发火了。
一个堂堂心访局长,竟然一问三不知!
胡碧成还算精明,一看林福县长要发火,连忙解释道:“林县长,这次的情况,酒厂工人真的没有什么代表……
应该是他们害怕了,没有人愿意当代表了……”
说着,胡碧成扫了一眼金福连,似乎有什么不好说明的地方。
林岩自然看出了胡碧成的忌惮,不过,还是高声问道:“这么说,他们以前是有代表的。
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们的代表肯定遇到了麻烦,是不是这样?”
胡碧成点点头,非常佩服林岩的推断力。
一看林岩已经听出了其中的玄机,胡碧成只好如实汇报。
关于银乡酒厂的问题,工人们已经不是第一次上防了。
在县里没有解决问题,他们就越级去市里,甚至去省里反应问题。
前几天,酒厂的工人甚至扬言,如果县里再不给他们解决问题,他们就去燕京。
或许是巧合,就在昨天下午,酒厂工会主席卢佳山遭遇了车祸。
肇事车辆逃匿,卢佳山至今在医院里昏迷不醒。
卢佳山不仅是酒厂工会主席,更是酒厂工人首席代表。
以往的时候,酒厂工人向上面反映问题,都是卢佳山。
酒厂工人工人怀疑,卢佳山遭遇车祸不是偶然事件,而是幕后有推手,是蓄意谋杀!
胡碧成推测,工人们这次阻断国道交通,极有可能就是因为这个事情。
只是,工人们为了保护自己,不再推举工人代表,在没有见到管事的领导之前,根本不愿意与心访局的工作人员沟通。
有了胡碧成介绍的这些情况,林岩基本上已经看出了其中的玄机。
“金主任,胡局长,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先去了解一下工人们有什么诉求……”
林岩心平气和地说道。
在胡碧成的引领下,林岩到了国道边上。
由于经常打交道,酒厂工人对胡碧成非常熟悉。
看到胡碧成引领着一个小青年过来,工人们并没有太多的反应。
毕竟,按照体制内的正常情况,这个年龄的小伙子绝对不会是领导,只能是一般的办事员。
林岩到了公路边上,看到酒厂工人们一个个一脸的愤怒和无助。
看到心访局的官员过来,他们根本没有正眼相看。
胡碧成扬起手中的电喇叭,高声喊话道:“银乡酒厂的工人师请注意,县委县府对你们的情况非常关心,专门委派林县长过来处理这个事情。
按照县委的要求,大家要遵纪守法,先行解除阻断国道,然后与林县长对话,反应你们的问题……”
听到胡碧成的喊话之后,工人们顿时嚷嚷,他们的问题没有解决之前,不要说一个副县长,即便是县委书记来了,绝对不会离开这里。
一看胡碧成的喊话没有任何效果,林岩把电喇叭给要了过来。
这条国道是交通要道,如果长时间封堵,将造成巨大损失。
工人们的处境虽然值得同情,只是,这么贸然封堵公路却是违法行为。
一旦造成重大损失,肯定有人要被追究责任的。
快速让工人们离开这里,恢复国道的交通,绝对是当务之急。
林岩举起电喇叭,诚挚地说道:“酒厂的工人师傅们,我是副县长林岩,分管银乡县的工交口。
按照分工,银乡酒厂属于我的工作范围。
大家有什么要求,尽管畅所欲言。
对于大家反映的问题,只要是我有权拍板解决的,一定会现场解决。
不在我的权限之内的,我一定及时向上级领导反应,尽快给大家一个答复……”
听到林岩的喊话,工人们诧异地注视着林岩。
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竟然是副县长?
“你真的是副县长?”
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一位上了年纪的工人不无怀疑地问道。
在他们的印象里,副县长已经是不小的官了,至少应该是中年人。
林岩淡然笑道:“这是什么地方,在这里冒充银乡副县长,不是自找麻烦嘛!
我叫林岩,前天刚刚报道,今天第一天正式上班。
对于酒厂的具体情况,我不是太了解。
我希望大家开诚布公,坐在一起交流沟通一下,有什么问题解决什么问题。
毕竟,封堵交通是违法的,这么僵持下去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你只是一个副县长,上面还有更大的官。
我们给你说没有用,还是让县委书记出来吧……”
有人嚷嚷道。
有人这么一带头,大家都跟着附和,认为林岩的副县长官太小,根本没有资格拍板,无法满足他们的要求。
林岩不急不躁,郑重地说道:“工人师傅们,县委县府既然委托我出来解决问题,肯定要赋予我相当的权限。
你们根本没有说出自己的诉求,怎么就知道我不当家呢?
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大家,我今年二十二岁,去年刚刚从大学毕业。
在我们整个华夏,二十二岁担任副县长的,恐怕不会太多。
照你们这么说,我这个二十二岁的副县长,就是一个摆设,没有任何权利吗?”
二十岁担任副县长,在体制内绝对是一匹黑马,足以让任何人羡慕。
不过,对于自己火箭般的晋升,林岩从来没有骄傲过,更没有过任何显摆。
不过,林岩心里有数,应该显摆的时候,还是要高调一下的。
尤其是在这些最底层的工人面前,适当的高调一下,他们可以接受到许多信息。
尤其是,工人们认为自己的官太小,应该不失时机地暗示一下。
果不其然,听到林岩的显摆,酒厂的工人们顿时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竟然成了副县长,事情在哪里明摆着,人家肯定有背景!
这样的一个副县长,自然不能与普通的副县长相提并论。
说不定,这个小伙子手眼通天,能够与高层直接对话。
发现工人们的情绪有了变化,林岩知道自己的显摆有了作用。
林岩扬起电喇叭,趁热打铁,高声说道:“工人师傅们,如果你们感觉我还有点权限,大家不妨说说你们的要求。
请大家相信,只要是合情合理的诉求,我一定会给他就帮忙的!
银乡解决不了,我可以乡金州市反应,金州解决不了,我可以乡岭南省委省府反应……”
几分钟的沉默之后,工人们终于认同了林岩的资格,开始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
一时之间,几百人同时说话,现场乱成了一片。
林岩尽管听力过人,在一片吵杂声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听了一个大概。
银乡酒厂工人怀疑有人雇凶杀人,故意撞伤他们的工会主席,这是杀鸡骇猴,威胁他们放弃自己的应得的利益。
工人们请求县公安局立即立案,缉拿杀人凶手,为卢佳山报仇。
除此之外,工人们要求县里有关方面停止国有企业私有化,保护国有资产不被侵吞,给他们留下一个饭碗。
严惩酒厂蛀虫,改善生活条件、补发工资……
林岩高声说道:“工人师傅们,你们人太多,你一言我一语,根本无法听清。
这样好不好,你们选出几位代表,我们坐下来好好交流一下……”
听到让他们选代表,工人们当即拒绝,他们没有代表,是自发行动,每一个人都是代表。
林岩微微点头,自然明白工人们的用意,这是在自我保护,保护他们的主心骨。
“工人师傅们,你们自然都可以作为代表。
只是,这么几百人,我们银乡没有这么大的会议室啊……”
林岩淡然笑道。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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