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苏媚似在喃喃自语,又似在疑惑:“能有什么感情的事儿,要师祖举云山派之力去证明师傅的清白?”
天玄子闻得此言,看了看苏媚,又看了看李易,一声苦笑,并没有回答。苏媚见得天玄子模样,似乎想到了什么,眼色中闪过一丝黯然。
“南无阿弥陀佛!这事情天玄子与贫僧也曾劝过明虚子,可明虚子号称‘拗道人’,哪里是天玄子与贫僧劝得动的!”慧空宣了声佛号,也是面带苦笑,道:
“明虚子率众离开云山派的前一晚,来到了这座小阁楼上向天玄子与贫僧辞行,说是他曾去找神卜邹一仙为云山派的前途卜卦,没料到邹一仙使劲浑身解数,连卜了三卦,皆是那‘未济卦’,邹一仙为此大为沮丧,后来再不敢以‘一仙’自居,改名邹半仙!”
“未济卦”乃是《易经》六十四卦中的最后一卦,也是大凶之卦,其象曰:过涉灭顶,凶,无咎!意思为涉水过河,河水淹顶,大凶,但君子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不应苟且偷生!结合当时情景,这“未济卦”简直便是明虚子的催命符。
“明虚子那日对天玄子与贫僧道:‘未济卦’乃大凶之卦,为何被放在《易经》最后?《易经》乃生生不息之道,‘未济卦’意思为没有完成之卦象,便是说明云山派当‘置之死地而后生’,即便此次凶险难过,但日后自会重新开始,有复兴之机!”
慧空望着李易,眼中满是期盼,道:“云山派沦落尘世几十年,你师傅方才收得你为门下,万勿忘记你师祖的一片苦心啊!”
“别尽谈这些扫兴的过往了,和尚,今日可别忘了我等之间的正事。”天玄子端起桌子上靠近身边的酒杯,一饮而尽,再将那拂尘一甩,颇有些挑衅的望着慧空道:“且让贫道见识见识,这十年来你有进步没有?”
“贫僧自是准备好了,倒是天玄子你别让贫僧失望才好!”慧空一反方才的与世无争,也是将身边的那杯酒喝完,突见得李易苏媚惊讶于自己的喝酒,慧空讪讪一笑,道:“酒乃五谷酿造,贫僧喝酒,其实与吃那大米饭无异,算不得犯戒的!”
其实修道之人戒酒,是因为酒“无明乱气躁”,说白了就是“酒能乱性”,慧空这么说显然是偷换概念了,不过李易淡淡会心一笑,也不辩驳。
天玄子与慧空皆喝光了自己面前的酒杯,两人对望一眼,彷佛心有灵犀,都迅疾便伸手向着桌子上面的酒壶抓取,电光火石间,两人掌影翻飞,已经交手十几招,不过谁也没有占到便宜,酒壶在那里一动不动。
“和尚,这般打得太费劲了,咱两今天谁胜了,便谁来印这一壶酒,如何?”天玄子停下手来,道:“放心,若是贫道胜了,会赏你一杯的!”
“大言不惭,呆会贫僧便会让你后悔莫及!”慧空冷哼一声,忽然一个旱地拔葱,飞到那虚空之中,身子竟然飘似鹅毛,浮在那里。
天玄子踏空而起,大喝一声,将着手中的拂尘一挥,顿见一道道白色剑光从那根根拂尘上面射出,直向慧空斩去。
慧空岿然不动,口中宣了声佛号,将着手中的佛珠急的捻动,每捻动一粒佛珠间,便见腾然而起一道金光,那些金光护住慧空周身。
天玄子拂尘出的白色剑光一撞上那慧空的金光,顿时如两道闪电相交一般,“嗤嗤”的出刺耳嘈杂的声音,不消片刻间,白色剑光与金光便同时消逝不现。
“来而不往非礼也,道士且吃贫道一记!”慧空一声大喝,面上显了庄严的金色,方头肥脸间,就彷佛如庙中的佛陀降临,慧空双手捏了个法诀,念道:“南无阿弥陀佛,唵、嘛、呢、叭、咪、吽!”
慧空每念得一个字语,便虚空中有一个响雷阵阵,待得六字大明咒诵念完毕,慧空将手中佛珠望虚空猛的一甩,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一道惊雷闪电划过,煌煌然将整个南岳大殿的上空照得通亮,而在那雷电中,二十四颗佛珠登时化作了二十四座小山,绕成一圈,直向着天玄子压过来。
苏媚望着那佛珠,“呀”的一声,彷佛在为处于佛珠中心的天玄子担心。李易心中叹服不已,同为雷法,自己施展得如同小儿玩拨弄鼓,而慧空却将雷法与宝贝结合起来,施展得如敲那战场的奎皮大鼓,真个是高下立判啊!
天玄子面显凝重,却怡然不惧,那看起来有些瘦弱的身子这刻立在那里有若磐石,风吹不动雨大不受,天玄子伸手猛然间望虚空一招,只见天玄子的手中突的一道光芒闪过,出现了一把尺余长的白玉小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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