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兔族来到此地定居以后两百多年,不少两足兽的研究资料开始被语言学家们破译出来,其中就有一份可怕的实验方案。
那份方案因为过于骇兔听闻而被下令销毁,意料之外的是,某位痴迷神学的兔族学者将这个实验方案的部分资料偷偷抄写了下来,终于在某个罪恶的夜晚,它组织助手们开始了那场兔族科学史上臭名昭著的神性实验。
根据两足兽的描述,当一个生物被剥夺所有可以感受这个世界存在的感官以后,灵魂内的神性就会被提升到极致,从而获得与神对话的权利,甚至有可能,拥有最初始的神格。
那名学者在屡次尝试绑架无辜兔子的举动失败以后,决定自己来成为献身者,用生命记录下这种通神方式的可行性。助手们用特制的神经毒药阻断了它的痛觉与触觉以及嗅觉,再扎瞎它的双眼,然后刺聋耳朵,并将它关进了一间观察室内。
只用了不到半天时间,全感丧失的学者便开始无端发狂。
根据后来调查时发现的助手记录,它时而口中咆哮着闻所未闻的邪恶名字,时而又在地上打滚哀嚎。
到了当天晚上,它的语调变得陌生恐怖,声称自己听到了神的话语,说出一大段关于这个世界的绝望未来。它用兔爪挠烂了自己的脸,又撕下耳朵放入口中咀嚼,狞笑着宣称自己诞生于硫磺与火焰之地。它又在墙上划出多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诡异符号,随后奄奄一息地熬过了后半夜。
第二天太阳刚升起的时候,它又大声哭号着哀求助手们杀死自己,最后一名大胆的助手靠近前去用刀具结束了它的痛苦。
后来案发,那些助手们被判了重刑,没过多久便从监狱里神秘消失,至于那间进行实验的实验室则被永久关闭。时过境迁,那个地方的入口也早已被遗忘,那几页实验记录也变成了街头巷口的惊悚故事。无论是哪种版本的故事,兔子们都认为那个学者见到的绝对不是神。
“莲你为什么要提这个事情!哇~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铃闭眼摇晃着小脑袋。
“因为那个传说中的事情可能要发生在我们身上。”胧睁开眼睛,“我现在觉得关于感知神性的说法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就像瞎兔通常听力很好对吧,失去了一种感官的话,作为补偿,肉体的另一种或者多种感官会得到不小的强化。但是如果所有的感官全部失去,那么会不会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新感官作为补偿呢?”
“神性?”薄荷问。
“不一定,但总之这个地方的能量场正在将我们往那个方向引导。”胧的眼神是一种可怕的平静,“或许我们可以尝试一下。”
“反正也出不去的样子,不如再待一会儿看看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莲的好奇心经常大于它的求生欲。
薄荷点点头:“只能如此了。”
“这是要坐等所有的感官都消失吗!?”铃恨不得自己能晕过去,不再去思考这类未知的恐怖话题,然而事实情况是它只能黏在薄荷身边瑟瑟发抖。
兔子们坐在一起不再说话。
莲干脆闭眼躺了下来,放匀呼吸,耳中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随着时间的推移,心跳开始变弱,确切的说是那部分的感应逐渐消失,像是魂魄离开了肉体。这份离魂感扩散开,蔓延到四肢,上升到五官,甚至连敏感的兔耳朵都似乎被未知给吞噬。
最后是大脑,清风柔水抚平了每一个神经触点的波动。然而这并不是死亡,它似乎融合进了某个广袤无垠的意识结合体,自我的概念化为乌有,进入了一种不生不死的状态。
只有弹指瞬间。
它便从那个伟大的意识结合体中被推了出来,再次恢复了作为“莲”的存在。
“原来这就是神性。”小白兔满足地笑着睁开双眼。
一座宏伟的地下宫殿赫然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