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小楼的之下戴雨农的身体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同样也让他不停的遭受折磨。
只要詹拮城不出手,戴雨农或许生生世世都会这样痛苦下去,不停的被熬炼体魄......
那座小楼陡然变大,将戴雨农全身笼罩在其中。
它就像一个鼎炉接着烈火,大雪,罡风,惊雷熬炼着戴雨农的身躯。
天地间响彻着敲打声,就如同猿翼山那座铁匠铺子打铁的声音。
在戴雨农的额头中凝聚出一个元丹这里并是所有练气士和力士的根本所在。
是练气士还是力士又或者是剑修全看一颗元丹的演化。
还是在那条路上,戴雨农实际上一步都没有踏出,他身体向前一倾,软弱无力的倒在了詹拮城的背上,他艰难地抬起右手比划了一个敲击门扉的动作,喃喃道:“叩门,登山了......”
詹拮城微微一笑,背着戴雨农向上抬了抬。
“叩门,登山。”这句话詹拮城知道是刘大庆之前和那群孩子们吹牛皮的时候说的,当时戴雨农并不在这群孩子之中,而是隔着远远地偷听着,毕竟刘大庆嗓子大是出了名的。
说话的时候大,骂人的时候更大,偏偏刘大庆这个草莽说话就相同于在骂人。
猿翼山,戴雨农很少去,甚至有时候都不会去瞧一眼,每一次他看一眼这个山头都会毛骨悚然。
倒是廖戈总会往这座山上跑,一大清早去,深更半夜回。
原因很简单,因为廖戈的铁匠师父就住在山上,铁匠铺子就在山上。
宋清阿此时真在缓缓登山,不知道是不是应了那句鬼怕恶人。
混迹在朝歌城的宋清阿天生就杀气很重,煞气很高,这是每个朝歌城子民或与生俱来或后天养成的特点。
对于朝歌城而言,生与死只有一墙之隔。
没有阴风吹拂宋清照的后脖颈,反倒是宋清阿的发梢带起一阵阵清风拂过路上两旁的野草。
风大些还会依稀见到一些凸起的坟冢和残破的墓碑。
宋清阿登上山顶的时候,廖戈正在赤裸着上半身,双手悬挂着厚重的玄铁撩起锤子使劲的捶打着剑胚子。
铁匠傲立山巅透过云雾盯着背着戴雨农缓缓向飞升城而去的詹拮城。
一老一少,都没搭理登山而来的宋清阿,少的是没气力,老的是没心思。
宋清阿向铁匠行了一礼说道:“晚辈宋清阿前来求剑。”
铁匠扭过头看了一眼宋清阿疑惑问道:“这样的天哭都入不得你的眼?”
天哭,是宋清阿身后背负长剑的名字。剑胎胚子极好,按照宋家老祖宗的说法,这把天哭有很大的潜力将会晋升为新的十二仙剑之一。
宋清阿沉默不语,铁匠只好扯起一座山水禁忌隔离两人与外界的联系。
廖戈余光瞥见自己师父浑身笼罩在烟雾水气之中,顿时就想偷个懒歇会,没想到手臂上的玄铁陡然加重,整个人都差点栽倒在地。
宋清阿这才说道:“对我而言,没有最好只有更好,如果天哭能跻身新十二仙剑之一,那么我就要竭尽全力让它晋升为新十二柄仙剑之首。”
铁匠眯起眼重新审视了一番宋清阿,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妮子。
“天哭,这个名字就不吉利,煞气太重,虽然你小小年纪杀气也很重,但将来也未必能降服的住它,甚至有可能还会适得其反让你未来大道迷茫很难精进,好的话或许会成为你玉璞境跻身仙人境的关隘,不好的话会成为你仙人跻身飞升境的生死大关。”
看着宋清阿毫无神情变化,铁匠又补充道:“这还是老夫没有精炼天哭的情况下,精炼以后的天哭不仅仅会成为你境界关隘,甚至有一天还会大逆不道拿你当做它晋升仙剑品质和品秩的契机。”
宋清阿淡淡道:“那时候蒲巍宗老剑仙的摇光会为我出鞘一次,再不行我家老祖宗也会为我出手一次。”
“哦?”铁匠显得有些阴阳怪气。
这样的画面其实很少见,甚至这些年铁匠都没有和其他人说过这么多话。
铁匠追问道:“如果两位前辈也无计可施呢?”
宋清阿毫不犹豫斩钉截铁道:“那我会去找姓陆的,或者去宫里找女帝陛下,劳烦她去请武庙那位!”
铁匠哈哈哈大笑,对宋清阿低看了几分,他打趣道:“那位会为你出手?你以为你谁?你们宋家又是谁?”
宋清阿并没有因为铁匠的奚落而恼火,确实如此在武庙那位眼里,宋家什么都不是,甚至整个朝歌城都算不得什么!
宋清阿取下天哭出鞘,寒光一闪,剑意斐然,剑气纵横。
“如果那一天正如您所说,倘若我是玉璞境,我并以仙人境朝南方递出一剑。我若是仙人境并以飞升之姿朝南方递一剑。”
铁匠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不知道是被宋清阿信口雌黄逗笑了还是被她气笑了,铁匠打趣道:“穹庐天下当年要是像你这样的人再多一些,咱们穹庐就干到他娘的神灵老家去了!”
说着他接过天哭,扔向铁铺里大吼道:“给老子锤,什么时候把它锤哭了或者锤出个下五境第一老子就让你登山!”
这时候宋清阿也记起一事,虚心问道:“那个戴雨农有什么不一样?”
铁匠迟疑了片刻给出了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没什么不一样,只不过是被詹先生相中了而已。”
那就很不一样了!
进城之后,戴雨农就已经缓缓醒来,他急忙瞧了瞧自己能看到的零件,安心了也失望了。
没什么变化,之前好像一场梦。
詹拮城咽下一口云吞放下勺根说道:“登山修行也需要吃饭的,何况如今你还只是相当于一个筑基期,还没到神仙辟谷喝西北风的境界。”
戴雨农顿时又打起了精神,轻声问道:“詹先生,我真的可以修行了?”戴雨农难以置信。
詹拮城轻轻点了点头,拿起勺根继续开始吃云吞,细嚼慢咽。
戴雨农也很快平静了下来,食不言寝不语,在地球学过这个道理,如今到了这里,眼前这位詹先生又重新教过。
不过戴雨农吃的比较快,等到詹拮城又喝完一壶茶戴雨农才接着问道:“詹先生是不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去过?我接下来该做什么?”
詹拮城摆了摆手说道:“的确有,但不是现在,也可以说你已经开始做了,不着急。”
说着詹拮城指了指两人面前空着的碗说道:“就像咱们吃云吞,其实从云吞下锅的时候咱们就已经开始吃了不是吗?而且闻起来可比吃起来香多了!”
戴雨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好像是这么个理。
詹拮城接着说道:“至于后面该怎么做,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这时候在老板娘从后面走出来,将抹布重重地甩在了桌子上,溅起灰尘的同时水渍溅的二人一脸。
臃肿的妇人叫骂道:“詹先生,有您这么说话的吗什么叫咱家的云吞闻起来比吃起来香?那可得罚您在多吃三颗。”
妇人脸色一转,说着并从锅里捞起三颗云吞分别盛进了戴雨农和詹拮城的碗里,詹拮城没有拒绝,妇人也没在多说什么,并离去招待另一桌客人。
詹拮城将碗里的两颗云吞划走一颗到戴雨农碗里,戴雨农也没有拒绝。
詹拮城语重心长说道:“有些人看似凶神恶煞不好相处,实际上却格外心底善良,对于这些小恩小惠咱们自己心里清楚记得就好,没必要拒绝。”
詹拮城的语气陡然变得严肃起来,接着说道:“但是某些人我们就得做到分文不取,滴水不沾,油米不进,软硬不吃。一旦拿了那就不仅仅只是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软了。”
詹拮城不等戴雨农说话,又自问自答道:“如何权衡?”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窝说道:“公道自在人心嘛!人人心中有杆秤嘛!”
詹拮城起身丢下几颗铜板在桌上,对戴雨农说道:“我先买文房四宝去了,新开的药铺刚好在对面那头,咱们不同道我先走了你也早去早回。”
少年起身点了点头,背起竹篓转身离去。
詹拮城微笑转身。
戴雨农刚没走两步兵回过了头,好似心中对詹先生的依赖更重了些。
詹拮城早一步在戴雨农之前转过身子,见戴雨农转过头,又笑着朝他招了招手微笑道:“都在一个村里,路上不见,村里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