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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阁楼上的‘花’厅,并不大,多了两个男子,显得有点拥挤。
这时,楼梯上,又咚咚走上人来,拍开珠帘,来的是镇南王东方轲,他探着头,冲龙奕和墨景天瞅了一眼,不觉苦笑的对“倾城”道:“两位公子既然都进来了,还不快让人泡茶……”懒
刚才,他想拦,没拦住。
‘侍’立在边上的碧柔正要去沏茶,金凌淡淡叫住:“泡什么茶,倾阁内,不会招待不速之客!”
东方轲一阵尴尬,皱眉——心内纳闷,这孩子怎么说话越来越放肆,以前那温驯可人的脾‘性’,去哪了?
那龙奕向来很自来熟,摆摆手,随意的坐到了‘花’桌前:“不用招呼上茶,自己人,这么见外做什么!”
还自己人呢?
金凌横去一眼。
墨景天却是抿嘴而笑,清澈如水的眼晴,并没被冷淡而不愉快,这人正以一种有趣的眼‘色’打量因为他们突然冒出来,难看的脸‘色’渐渐又恢复沉寂的拓跋弘,说道:
“茶倒是不必了,景天现在不渴,现在,景天好奇的是晋王殿下要如何回答慕小姐?嗯,要是晋王殿下觉得这誓没法发,或是自认没办法做到慕小姐的要求的话,这机会算是白给了。慕小姐,要是晋王不想要这个机会,请留给我云国燕王,我义兄‘性’情温和,我云国民风淳良,可许小姐这个心愿,一生一世一双,独你唯一,至死不渝……”虫
龙奕差点跌倒,突然发现眼前这个景天老弟,比他还能拆晋王的台,于是眼神左右一瞟,但见晋王沉起了脸孔,臭丫头微微一皱眉,东方轲有点傻眼,跪在地上云姑姑楞着,守在金凌身侧一直不出声的青子漪则是满脸惊奇,‘侍’婢碧柔“喔”圆着小嘴……
“喂,小鬼,你们云国的那个什么什么燕王,连求个亲,也要由别人代劳,终日藏头缩尾,是不是太小家子气了……还有,你又不是他本人,怎能替他作了这个主?”
他闲闲的坐着,笑眯眯的损着。
这墨景天年纪很轻,龙奕叫他小鬼叫的极为顺口,墨景天呢,脾气很温和,并不和他斤斤计较,温温一笑,答:
“我家义兄‘性’情中人,好隐世山林,不问世事,神仙一般的人物,谁嫁他,便是谁一辈子的福气……”
一派闲适,温润的笑容,认真的凝睇在金凌身上,似乎不藏一点坏心思。
越是笑的无害的人,心机越是深。
这点她是个中楚翘,可她就是想不透啊,这个人怀的是什么居心?
龙奕也正在思量这个问题,实在想不出道理,随即便把注意力落到了拓跋弘身上,他原以为这个小妞一定会完全否定了这个家伙,没想到她还能给机会……嗯,貌似地上这个跪着的云姑姑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拓跋兄,机会难得,错过就没有了哦!条件苛刻,答不答应,听凭选择,或是做不到,便把信物奉还……快,下决定吧!你办不了的事,别人可排着队等着抢……”
龙奕笑着催了一句。
金凌一听这口气,嘴角隐约一‘抽’,怎么越听越觉得这就是传说中的“拍卖”,不由的恼火的冲那个痞货狠狠瞪去一眼,人家翘着嘴儿直笑,放肆的目光在她身上直打量,那光景,似乎早已把她当作了他的属有物,她背上莫名一凉。
***
嗯,正常的逻辑下,为一个‘女’人许下这样的誓言,立誓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拓跋弘既不是疯子,也不是傻子,人家是一个聪明人,但是,再如何聪明的人,遇上这种不在自己掌控之中的事,也会没辙。
这个‘女’人,既没有“才”,也没有“貌”,待他不仅不温柔,而且相当不友善,他对她的了解,仅限于下属的禀述,面对这样的刁难,他大可满口拒绝。
但是,他却犹豫了。
慕倾城就像一个‘迷’,浑身上下透着难言的神秘,挑衅的言辞,令他愤怒,同时又‘激’起了他征服的**。
这种奇怪的念头,在他心头挣扎。
他清楚的知道,拒绝的结果,失去的会是什么。
如此前后细思量,他并没有马上给出答案。
“容弘想想,明天晚上再回复你,如何?”
拓跋弘吁了一口气,沉沉的问。
慕倾城这个人身上有太多不合常情的地方,这意味着什么,他需要好好再琢磨琢磨。
金凌转了一下灵活的眼珠子,看到云姑姑眼巴巴的在瞅着自己,生怕她再说出什么让晋王为难的话来,便点下了头去:
“可以!”
倘若他当真马上给出答案的话,反而不像晋王的脾‘性’——拓跋弘是一个慎之又慎的男人,这样的回答,金凌一点也不奇怪。
她没有挖空心思的来整他,倒是令拓跋弘微微有点意外。(www..l)
“那,告辞!”
再度深瞄了一眼,慕倾城眼神极为平静,但他总觉得,她是有意给他这一个机会的,另外,他甚为奇怪,这个自小就认得的小‘女’子,骨子里何时生出了这么一身傲气?
“不送!”
两个字,干净利落,那口气全无闺阁‘女’子的腼腆,散发的是江湖人的不羁和洒脱。
墨玄‘色’的身影转身,拓跋弘和阁里的几个男人打了一个招呼,离去。
金凌待他快走出‘门’去的时候,又丢下一句:“若做不到,明日请把信物归还!”
离去的身影一顿,没再吱话,消失在楼梯口。
楼道上传来极有节奏的脚步声,小楼内,则是一片安静。
深深吸进一口自开启的窗外吹来的冷气,金凌瞅了一眼房里神‘色’各异的众人,一番‘唇’枪舌战已经宣告结束,其结果是,她顾着倾城的面子,放了拓跋弘一马,这实在大违她的行事作风,可她不得不考虑倾城本身的心思。
“你们也走吧!我累了……墨太子,龙少主,请吧!云姑送客……”
婷婷袅袅的转过纤秀的身影,站在窗前,冷淡的口气,显示了她不想和他们打‘交’道。
龙奕哪肯就这么被人打发掉,立即扯开无耻的笑:“不必送,我打算留下吃饭!镇南王,烦你把好酒好菜端上来……小鬼,要不你也留下,一起吃顿便饭……”
这口中气,俨然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主人。
年轻的云太子笑的斯文,正想答应,继续闹腾,楼梯上忽有人噔噔噔跑了上来,是吕总管急匆匆的冲了上来,老脸极为‘激’动的直叫:
“老……老爷……九公子和十公子来了……在‘门’府口……正往这里走来……”
东方轲一楞,一下子没有回过神来,呆呆的反问过去:“九公子怎么会来?”
九无擎很少到臣僚的府上走动,尤其这五年,他除了进宫,几乎足不出户。
这事,金凌是知道的,她奇怪的是东方轲的表情:回过神后,他兴冲冲就跑了出去,满带欣喜,有些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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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弘走出府邸,府‘门’外另外停着一辆马车,他一时想着心事,倒也不曾多注意。
等骑上马带着安青正要走,他才看到十无殇扶着九无擎从马车里走了下来,公子府的‘侍’卫将准备好的轮椅推到过来,九无擎扶着坐了上去,十无殇推着,两个‘侍’卫跟在身后,一行人往里面而去。
在这样一个时候,看到这样一张冰冷没表情的脸孔,拓跋弘立马勒着缰绳,猜不透他到底所为何来?
自十二年前第一次见面开始,拓跋弘就将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年引为劲敌,起初的原因是,他得尽了父皇的宠爱。
很多年以来,拓跋弘一直‘弄’不明白,父皇为什么宠他如已出,甚至一度,将天下兵马的大印放到了他身上。
令拓跋弘不得不佩服的是,这个比他仅仅只小一岁的少年,天赋的确了得——他曾经在短短三年时间,替父皇建起了一支强大的军队,整个公子府十三太保所属兵马,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曾令分裂缰土的诸侯闻风丧胆。
拓跋弘记得,此人和他同一年入西秦,所不同的是,他是以嫡子的身份认祖归宗,而他呢,是以帝王义子的身份进了公子府。
公子府养的皆是出类拔萃的“利器”,每个太保,无论是才学还是身手,皆为万里挑一的顶尖人物,进去公子府,想要被府中其他太保所认可,必然得俱备非常之本事。
许多年以前,有很多自命不凡的人,挤破了脑袋想入公子府:因为进公子府就意味着前途无可限量,意味着将会披上一层尊贵的身份,但是,活着进去,真正可以成为太保的,为数其实极少极少。
这个叫无擎的少年,仅仅‘花’了一年时间,便令誓死效忠于父皇的五位太保接纳于他,两年后令所有太保刮目相看,三年后,十三太保以他马首是瞻,十五岁的他,俨然就是公子府的半个当家人。
只是那几年,连年征战,十三太保折损了好几员猛将。
九无擎十六岁那年,公子府大公子和二公子先后阵亡,群雄无首之下,父皇毫不犹豫的将兵符‘交’到了九无擎手上,其他比他年长的太保,无人不服。
而后三年,十三太保南征北战,西秦国天下能大定,公子府居功至伟。
等到论功行赏地,父皇‘欲’收回兵权,这九无擎倒是乖乖上缴了兵符,但是,其他几个公子,或是有了贪婪之心,或是生了离意,终于爆发了一场大‘乱’。
诸位公子起而造反,九无擎借‘乱’出逃,繁华的鍄京城卷进了一场突来的腥风血雨,最后,平定这场大‘乱’的人,正是他拓跋弘。
九无擎掌兵符时,拓跋弘并不受重用。公子府举兵而‘乱’后,拓跋弘强势出场。
最后,九无擎还是拓跋弘亲自捉拿回来的,他原想将人灭口以绝后患,是镇南王东方轲拼命力保,才让他有机会活着被带回到了父皇跟前。
一番严密追查证明九无擎并没有参加叛‘乱’。
那一年,拓跋弘监斩,将公子府内三公子、六公子,八公子,十一公子全部斩首于菜市,独独留下了七公子,九公子和十公子三条‘性’命。
对于这件事,拓跋弘曾在暗处细细研究,九无擎虽然没有叛‘乱’,但是,他知情不报,还趁‘乱’从宫里秘密带走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叫什么,什么来历,没人知道,所有人都叫她九夫人,是父皇身边最最得宠的‘女’人,进宫已有些年头,并没有受封为妃,无名无份,却为父皇生下了第七子:拓跋曦——一个被父皇带在身边亲自教养的皇子。
公子府生‘乱’后,这位九夫人突然受封为贵妃,一个月后,宫中传出,九贵妃自残,幽禁未央宫。
据拓跋弘知道,九夫人和九无擎关系极为微妙,有人猜九无擎是九夫人的娘家人,当然,这只是猜想,具体是什么关系,除了帝王的心腹,没人知道。九无擎之所以可以逃脱死罪,应该是九贵妃在后宫吹了枕边风——从九无擎时不时入宫亲手教七皇子习武练字这件事来看,可见冰山一角。
公子府经此一‘乱’,父皇虽然依旧倚仗七公子和九公子,可不再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