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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健走后,万剑一看着远方幽幽暗暗的山峦,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之中。
反复权衡,来回思量,整整想了一夜……
翌日,万剑一一大早就来到了玉清殿,迈入殿门,却发现道玄依旧盘坐在当中,背对着大门。
道玄的后背挺拔,阳光投在他的背影上,向前拉出一道长长的阴影。
“师弟,你来了。”道玄没有回头,淡淡道。
万剑一走到道玄身后,低声道:“师兄,我来是有件事想跟你坦白。”
道玄长长的松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心中的负担一般,“你我师兄弟一起长大,又何须如此?你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说着,他周围陡然升起一股上清灵气,万剑一身后的殿门缓缓关上了。
万剑一来到道玄面前,缓缓跪下,低着头。
道玄见状,喟然长叹,“师弟,你这又是何苦呢?”
“师兄,我也没办法!我……我控制不了自己!”万剑一垂着头,哽咽道。
道玄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声,“痴儿……难道你为了情,就连我这师兄都不要了吗?”
万剑一闻言一怔,猛然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道玄,“师兄,你……你都知道了?”
道玄默然良久,看着万剑一眼角的泪光,点点头,“总算你没打算瞒着我,看来师兄在你心目中还算有点地位。”
万剑一惶恐不已,“师兄,我,我心里如何能没有你的位置。”
“那你说,你的选择是什么?选我以及师门,还是选那个魔教妖女?”道玄的声音陡然提高,冷声道。
万剑一依旧跪着,扬起的头慢慢低下,“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道玄浑身气势陡然爆发,整个大殿内,风云激荡,幽幽暗暗。
“师弟,你莫非忘了正魔大战牺牲的数百兄弟姐妹?还是说,你忘了师父他老人家是为什么反噬入魔的?这些……你莫非都完全忘了吗?”
道玄猛然起身,宽松的道袍鼓胀起来,俨然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姿态。
事实上,昨天万剑一回来的时候,道玄便想质问他,但看着他空荡荡的左袖,道玄还是强行忍住了。
可现在,道玄听出万剑一依旧对那魔教妖女难以割舍,心中的怒火陡然上升。
这几年,他已经渐有掌门气势,平素不动怒,可一旦动怒,着实非同小可。
万剑一惊愕的看着道玄,原来,不知不觉中,道玄的道行已经高出他不少了……
“师兄,我没忘!我如何能忘记……可是……”
“没什么可是!师弟,你若是还认我这个师兄,还认你青云门弟子的身份,就立刻对着殿内三清道祖发誓,与那魔教妖女划清界限,从此不再往来!”道玄冷声道。
万剑一怔怔的看着道玄,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曾经亲密无间,几乎可以为对方赌上性命的师兄弟……
殿内的空气几乎凝固了一般……
“师兄,我……我别无他求,只求师兄不要逼我!我可以向师兄立下誓言,以后但凡她有丁点损害青云门的苗头,我立即亲手杀了她!可是现在,师兄,我求求你,给我们一次机会吧……”万剑一跪伏于地,悲怆道,“毕竟……她,她已经有了身孕!”
道玄浑身大震,几乎维持不住他的气势。
“你,你说什么?”
“我说,她已经有了身孕!我们已经私定终身,是我的孩子啊……我怎么能撇下她们娘俩不管……”万剑一终于痛哭出声,脑袋在地上碰的“砰砰”响。
此时的万剑一,七情上面,情绪几乎崩溃。
对他而言,青云门就是他的家,而道玄就是他的兄长。
万剑一无论如何不愿叛出青云门,更不愿抛弃妻子,唯一的办法,就是回来求道玄,只要道玄应允,郑健昨夜的办法就有了实现的可能性。
万剑一可以瞒着别人,却不愿瞒着道玄!
更何况,道玄早已知晓。
道玄又陷入了沉默,大殿之中,除了万剑一哽咽的声音,再无其他。
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过了一瞬间,道玄的声音幽幽的响起,“师弟啊,就算师兄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追究你和魔……你和弟妹的事情,可你堵得上青云门上上下下的悠悠之口吗?你堵得上天下正道的悠悠之口吗?一旦你和她的事情传出去,我们青云门千年清誉,毁于一旦啊……”
万剑一听到道玄口风有所松动,转悲为喜道:“师兄,你是说,你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