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行李箱还在,指不定是去上厕所了。”李元贞淡淡说着,下了床,招呼刘家栋和张明浩出去抽烟。
软卧车厢基本上已经空了,合龙镇虽不是终点站,但这一代已经非常偏僻,就算有人也是坐短途硬座。
几人还没走到吸烟区,一阵细微的抽泣声便从里头传了出来。
祝文英捧着手机,尽管她已经很小声了,但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我知道了王姨,我还有一个站就到了,我马上赶回来……”
估计是家里出什么大事儿了。
“一般这个时候,谁去关心,谁就能俘虏她的放心。女人在脆弱的时候,最需要的是男人的倚靠。”李元贞说着,把目光转移到了刘家栋的身上。
张明浩也推了刘家栋一把,“你不是想女人了么?这可是个好机会,祝小姐给人的感觉还不错,适合做媳妇儿。”
“你都什么年纪了,看见一个女人就往‘媳妇儿’这方面想。”刘家栋苦涩笑道。
张明浩说道:“那总比家里给你安排的相亲对象要好吧?”
“先说好,我对她可没有多大兴趣,只是你们两个都是有妇之夫,不方便出手,我才代替你们去安慰她的……”
刘家栋胡乱解释到最后,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他含着香烟走进吸烟区,装作一副巧遇的模样:
“祝小姐?”
祝文英急忙抹了抹眼泪,转过身去不让刘家栋看见自己的窘迫,“不好意思,我换个地方……”
“看你的样子,好像是需要帮助。”刘家栋递给祝文英一包纸。
祝文英接过纸巾,才刚把眼泪擦完,又忍不住失声哭了出来:“我爸死了!呜呜呜……”
她很年轻,证明她父亲也很年轻。世上最亲的人亡故,难怪哭得这么伤心。
刘家栋只能安慰:“请节哀……”
“可我真的想不明白,我爸昨天才和我通了视频,一点儿事都没有,可谁知到第二天清早就说卧床不起了,直到刚刚家里又打电话来说他已经……已经……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回去看他一眼!”
祝文英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嚎啕大哭,“为什么,为什么这世上唯一的亲人都离开了我……”
李元贞听完,觉得有些蹊跷,便走上来问:“你父亲有过什么隐疾么?心血管之类的疾病?”
祝文英摇头,“没有,我爸在家里务农,身体可健康了,从来就没听说过有什么隐疾。”
“他有跟你说,近段时间去过哪儿么?干过什么超出常规的事么?”李元贞又问道。
一个健健康康的人,绝不会平白无故去世,如果他突然去世,那肯定非比寻常。
祝文英想了想,说道:“他好像跟我说过,最近我们家西岭那边有一片竹林,他打算去挖野笋……但我们靠山生活的人,去山里采药挖笋也很正常啊!”
“祝小姐,你先不要担心,最多还有30分钟火车就会到站,到时候我们可以跟着你回家看看。”刘家栋说道。
祝文英止住眼泪,疑惑道:“这种丧事,你们难道不介意么?”
“你可能不知道,我们主业是检察官,副业其实是……红白喜事一条龙!”
……
半个小时后,火车在匀速中驶入合龙镇站台。
合龙镇车站并不大,原本只是用来拉矿和运煤的货运站,客运只是个附带业务。
下了车,走过几道护栏,没两分钟就出了站。由于客流不多,镇上也没有出租车,漆黑的夜里,只有几盏路灯作陪。
祝文英家并不在镇上,距离乡下还有十来分钟的车程,平时出站都是接坐摩托车回家。
可这都凌晨1点多了,哪儿还有跑摩的的师傅?
“你们等会儿,我叫我二舅把三轮车开来……”祝文英拿起手机就准备打电话,刘家栋却摁下她的手说道:
“不用了,我们应该有车的。”
车是必不可少的交通工具,只要不是穷乡僻壤,搜查官们到哪儿都会让调度安排车辆。
“请问,你们就是李顾问,张顾问,刘顾问吧?”这时,一个地铁保安从车站里走来问候。
“你就是老刘么?”李元贞反问道。
“没错,就是我……看来你们早点到了,平时的火车都在2点以后才会到站。”老刘从兜儿里掏出一把奥迪车钥匙递给李元贞:
“这是站长委托交给你们的,车就在旁边的停车场,是一辆黑色的奥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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