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们无语,难道秦老爷你还盼着发生点不好的事情?
秦德威叹道,这年头人们越来越不傻了。最近这几次钓鱼,竟然一条也没钓上来,别人竟然都不上当了。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于是又有个掌柜抛开了流程,直接吹捧说:“有秦老爷坐镇京师,就是宵小震慑,源丰号的生意自然太平无事!”
其他掌柜也纷纷跟着赞美道:“是极是极!即便秦老爷从朝中退隐,余威亦足以保得本号太平!有秦老爷庇护源丰号,谁敢来肇事?”
秦德威笑道:“还是要低调些,尔等心知肚明就好,不必宣之于口!估计很多人还要观望一阵子,想来近期也不会有坏事上门了!”
话音未落,忽然有个伙计小跑过来,在门外叫道:“外面出事了!来了一群锦衣卫官校,堵住了门口!”
众掌柜:“......”
秦德威却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对那报信伙计说:“走,我去看看!”
走到钱庄门口,果然看到一群锦衣卫官校站在门里门外,但随即又看到了司礼监秉笔太监兼提督东厂秦公公,正大马金刀的坐在太师椅上。
秦德威十分诧异,他刚才还以为是陆炳又“开窍”了,迫不及待的想落井下石,却没想到是秦太监。
秦德威带着疑惑,走上前去,“听说秦公求得皇上恩典,将直房搬迁到了西苑,实乃洪恩浩荡也!今日秦公不去庆祝乔迁之喜,却来此地做甚?”
原本秦太监直房在养心殿,与西苑仁寿宫有不短的距离,这让秦太监很没安全感。
经过反复奏请,最近终于获得准许,可以将直房搬到西苑,距离皇帝又重新变近了。
只见秦太监拍了一下扶手,站起来喝道:“本来正在新直房布置,却不料皇上发来一道圣旨,让我捉拿你下狱!”
秦德威忍不住就感慨说:“皇上竟然让厂公亲自来拿我,看来这是将我视同为首辅级别的待遇了,不然只需遣一锦衣卫官足矣!”
秦太监无言以对,现在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吗?
秦德威抬腿就主动往外走,边走边问道:“走了走了,是去锦衣卫诏狱吗?”
秦太监没有半点成就感,答道:“是要将你拘拿到刑部天牢,然后法司审讯你的罪行!”
秦德威蹙眉道:“又去天牢?还以为可以下一次诏狱了。”
但对大臣而言,下刑部天牢比下诏狱更优待点,说明皇帝没有弄死你的心思。
不过秦德威这种恃宠而骄、玩世不恭的态度,不知怎得,彻底激怒了秦太监。
你秦德威打死了人命确实是小事,但你这个态度大有问题!
“你站住!”秦太监忽然对着主动走在前面的秦德威大喝一声。
秦德威很莫名其妙,随口问道:“秦公又怎么了?”
秦太监冷冷的说:“史上有很多臣子依仗恩宠,习惯骄横,即便被处罚后也不知收敛!
他们总是认为天子一定会宽宥自己,但日久生厌,君恩却越来越薄,最后坠入深渊而不得善终!
你也是读过史书的人,难道没看过这样的例子吗?年轻人一定要懂进退,不能因为一时成功,就无节制的挥霍成功资源!”
秦德威听完秦太监的话后,不禁若有所思,可能是在消化秦太监的逆耳忠言。
秦太监还要说几句时,却听到秦德威冷静的回应说:“我就想不明白,秦公到底有什么立场对我说这些话?
是不是有点交浅言深了?其实你这样的说话语气,专门有个形容词叫做爹味啊。”
秦太监:“......”
若有一根棍棒在手,必定让你秦德威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爹味!
最终秦太监只能咽下这口气,强行找补说:“不识好歹!我只是不欲使陛下失去良臣,不忍见嘉靖朝君臣佳话出现问题!”
一路上两位姓秦的再无交流,今日秦德威从家门里出来,回去却住进了刑部天牢。
八年过去了,秦德威第三次被关进天牢,这里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变。
大概变化的只有人了,八年前里面关的是冯老爷,后来又多了个张延龄;八年后的今天,张延龄还在,另一间牢房里却是郭勋了。
当秦德威被押着走下台阶,进入天牢过道的时候,建昌侯张延龄和武定侯郭勋稍稍错愕了一下,一开始还以为老眼昏花了。
随即两人隔着铁栅栏叫道:“天道好还!世间有必伸之理!秦德威你也遭报应的一天!”
两个年过六旬的老者,看到秦德威也下了天牢,开心的像个孩子。骂完之后,忍不住就大笑嘲讽起来。
秦德威冷哼一声:“笑什么笑!我就不明白,你们个个都大难临头,为什么还笑得出来!”
随即伸手指向张延龄,“你能活到今天,全因为昭圣皇太后还在,陛下出于孝道,不忍见昭圣皇太后为兄长受刑而伤心!
据我所知,如今昭圣皇太后年事已高,多有不豫!你这罪臣的性命宛若蜉蝣,又还能苟延残喘几时?”
昭圣皇太后就是张太后,弘治皇帝的正宫,正德皇帝的亲妈,嘉靖皇帝的伯母皇太后,如今在冷冷清清中进入了风烛残年。
嘉靖皇帝至今没杀张延龄,就是碍于张太后的名分,所以就一直关着。一旦张太后崩了,张延龄基本也就是被斩的命运了。
听到秦德威的话,张延龄意识到自己的真实处境后,肆意笑容渐渐消失,突然就陷入了无边无际的忧郁中。
秦德威才不管张延龄这个人渣的心情如何,手又指向郭勋,“你郭勋只怕也没几天日子了!
你入狱的罪名是勾结段朝用,可如今段朝用都被皇上释放了,你却还在天牢里。
我不问别的,就问那段朝用理过你没有?营救过你没有?皇上想起过放了你没有?
我寻思着,估计很多人都想让你在天牢里暴毙!我要是你,干脆就自行了断!
真不知道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笑!”
郭勋听完秦德威的话,直愣愣的一动不动,整个人忽然就抑郁了。
一连把两个人弄郁闷了,秦德威终于耳根清净了,神清气爽的从怀里掏出张银票,拍到狱卒手里,指使说:
“你去太白楼置办一桌酒席,给我送进来!还有,去西院胡同,把郑紫云姑娘叫过来唱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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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一定还有保底月票,交出来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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