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德威先看了看信件,原来文征明拜托自己照顾照顾这个叫章焕的年轻人,也是苏州人,家就住在鼎鼎有名的枫桥,诗文上和文征明很谈得来,今年来南京参加乡试。
怎么照顾?秦德威试探着问了句:“这位章朋友初至南都,可曾有落脚之处?”
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就求人,章焕羞赧的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凭着文征明一封信管不管用。
妥了!秦德威掏出那张纸:“这些官房的地址,章朋友自己选一个吧!虽然地方大都在武定桥之西,但所幸距离贡院也不算太远。”
王忬大赞道:“衡山先生说找小学生肯定有办法,果不其然。今日在下做东,还请小学生拨冗一行。”
秦德威还没说话,突然从书房传来一声咳嗽。于是秦德威就婉拒道:“近日功课荒废了许多,要在家读书养性,过了几日再出门,到时必定叨扰两位朋友。”
送走了这两人,秦德威回到书房坐下,对徐妙璇解释说:“文衡山先生乃是江南名士,他写信介绍来得人,总不能不见不理。”
徐妙璇刚刚将书重新摆正了,又听到院门被扣响。
这次是四个人一起到访,将小小中厅坐位都坐满了。
领头的还是历史上某位遭严嵩陷害、斩于西市的总督大帅,还有,正值青春的华阳洞主李春芳也跟随着来了。
至于另外两个就真不认识了,一个微显粗壮,看着很有不重不威的派头,另一个眉目疏朗、相貌清矍,都是二十多岁的样子。
没法子,读书人交往就是这样的,认识了一个后,就往往相当于认识了一窝。
李春芳也挺不好意思的,今天这俩陌生人其实都是他带来的,怕自己份量不够,又拉上了曾铣作陪。
他先指着相貌清矍的那位介绍说:“此乃在下好友,同为江北一脉的淮安吴承恩,号射阳山人,也是为乡试而来南都。”
如雷贯耳!秦德威不禁熟视良久,这可是五百年后最大p的原作者啊,一本西游记不知让多少从业人员吃饱。
李春芳又指着另一位不重不威的陌生人道:“这位朋友也是同为江北一脉的淮安沈坤,号十洲,也是来赴考的。”
哟嚯!秦德威又惊讶了一下,这个沈坤也挺有名气的,而且也很奇特。出自军户,乃是嘉靖二十年的状元,居家守丧时,逢倭寇作乱。
然后这位状元公就散尽家财,募集千余乡勇团练,亲自训练督导,然后身先士卒与倭寇刚正面。
再发展下去,没准就是大明版的曾李了。只是结局比较唏嘘,被诬告谋反下狱,在狱中病死了。
秦德威见过礼后收回视线,又看向李春芳,然后华阳洞主就支支吾吾,不知如何继续了。
曾先生看着李春芳,就主动揽下话头,对秦德威开口道:“你手里还有房子么?”
我就知道......秦德威熟练的掏出那张纸来:“自己选地址吧!”
曾先生接过来看了眼,“哟,比上次又少了两个啊,就剩这三四个地方了?”
华阳洞主放下心来,深深作揖感谢道:“多谢阁下周济,今日午时由在下做个东道,一起尽兴,不醉不归!”
都是历史名人啊,秦德威心动,正要开口答应,突然从书房里传来一声咳嗽。
于是秦德威便苦笑道:“算了算了,这几日要在家读书,等背下了春秋再出门与诸位共聚!”
曾先生颇感欣慰,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你真是有长进了啊,原本以为你府试过后,会放荡一段时间。没想到还知道沉心学业,难得难得!竟然如此,我们也不打扰你了!”
送走这四人,回到书房,秦德威对徐妙璇说:“璇姐儿你今日咳嗽有点多啊。”
徐妙璇笑眯眯的答话说:“可能是昨夜睡时吹了凉风,嗓子有些不舒适,偶尔忍不住了会有咳声,倒是让小郎君烦恼了。”
话音未落,院门再一次被叩响了......
这次访客只有一个人,前几天刚见过的本地名家、弘治年间进士罗凤。
这次罗老先生来找秦德威,为的是秦德威府试前吹逼时,号称要出的一本《不平集》。
罗老先生名下也有刻版印书业务,就生了出这本书的意思。
秦德威连连苦笑,当时吹这个逼,是为了造势,给府衙舆论压力。现在府试都过了,案首也拿到了,还折腾这干什么?没事再去撩拨府尹大人么?
“还没收完稿子,等过了乡试!”秦德威只能推脱。
送走了不太甘心的罗老先生,秦德威又回到书房,对徐妙璇无奈说:“这可不怪我不专心,都是别人主动找过来的。”
徐妙璇蹙眉道:“别人都知道你住在这,总会有找上门来打扰的,不然换个地方读书吧。”
不知为何,秦德威脑子里冒出个词,下意识自言自语道:“孟母三迁?”
“讨打!”徐妙璇柳眉倒竖杏目圆睁,怒气值瞬间满槽,放下了所有贤妻内助的桎梏,举起书本就拍向秦德威。
发育未全、短小无力的秦德威只能抱着头逃到院子里。却又见奶兄弟徐世安站在院门,愕然望着自己,以及在身后追打的徐妙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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