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德威谆谆教诲说:“您现在也是正五品词臣了,关键是又回到了圣上的视野里!
对我们词臣来说,五品以上和五品以下是两个境界!
所以您的眼光应该跳出词臣圈子,格局更大一点,放眼整个庙堂,然后做好新阶段的规划!”
张学士今天本意是来教训学生的,却冷不丁被反过来教导了一番,忍不住就训道:“老夫不用你多嘴,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然后张学士觉得自己可能说的有点多,引发了秦德威的逆反心理,又解释道:“我都是为了你好,怕你摊上祸事!”
秦德威便立刻慷慨激昂的说:“老师您既然如此担心我,那为什么不想着加强您自身?
您有没有想过,只有你自己更强大了,才能更好保护自己的学生!”
张学士:“”
他发现,自己竟然无话可说。
秦德威继续劝道:“比如您要是个内阁大学士,我在翰林院还用担心高调低调吗?
当初你那个同年同乡,杨慎杨前辈在翰林院多么高调,也没人敢嫌弃他啊,反而都夸他名至实归!”
张学士忍不住就驳斥道:“杨用修公认的才华盖世,所以人人敬服!”
秦德威反问道:“难道我没有才华?我和杨前辈的差距,主要还是缺个当首辅的爹,老师你再不努力,我和杨前辈的差距就更大了。”
张学士:“”
秦德威趁热打铁的说:“我说这些,都是为了你好,老师你要从颓废十年的状态里摆脱出来!
关于老师你的下一步前途,我已经设想了两种路线。一种是继续专业技术路线,继续当词臣,想办法往少詹事、詹事上发展。
另一种就是往词臣外迁转,以礼部该管寺监为跳板,比如国子监、太常寺等衙门。
这两种路线各有利弊,主要看老师你本人意愿了,想按照那个路线前进?”
被学生强行进行前途指导的张学士,心里有千言万语不知当讲不当讲,最终化成了一句话:“你以为你是谁?”
秦德威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只要老师你有这个心思,再加上师徒齐心合力,等时机合适,就能让你再升一次到两次!”
张学士急忙说:“我不在乎什么升不升的,我的意思是,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秦德威再次点了点头:“我明白,老师请放心!我的法子绝对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也不会得罪人,只要你听我的就行。”
张学士抓起了茶杯,可能想换物理方法与秦德威进行沟通。
秦德威连忙说:“按老师您的要求,我什么都干不了,那就只能帮老师你来琢磨了!”
张学士又放下了茶杯,无可奈何的颓然道:“真有这种办法?”
秦德威斩钉截铁的说:“我说有就有,但等机会才能收益最大!”
张学士感觉到自己教徒无方,感觉到自己老迈无能,感到自己违背了圣贤道理,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外走。
临走前他又想起什么,叮嘱说:“对了,近期在学术上有理学和心学之争,论战很激烈。
但不知道圣上是什么心思,你也别凑热闹参与!”
秦德威拍着胸脯说:“老师大可以放心,我绝对不参与这种无聊的事情!”
对这个保证,张学士还是相信的。因为他从来没有发现过,秦德威对经义学术有什么热情。
又过两日,张学士来到翰林院,找掌院的董学士说点事情,却看到有几个人站在状元厅前指指点点。
张学士凑过去看了眼,只见状元厅门没开,但两边新贴了纸糊的楹联。
一边是“无事袖手谈心性”,另一边是“临危一死报君王”。
心,阳明心学;性,朱子性理之学。
工整不工整的先不说,这浓浓的嘲讽真是气学狂喜。
张学士头有点晕,这要不是个文魁状元,敢贴这种楹联,早被打死了!
其实今天秦德威没有去翰林院,正在家呼呼大睡的时候,被母亲周氏拍醒了。
睡眼惺忪中,听到母亲说:“与你说个事情,你有空时,找那老神仙陶真人算个年底成亲的良辰吉时,并请老神仙给亲事祈福。”
什么封建迷信?秦德威心里嘀咕了几句,毫不在意的翻了个身继续睡。
周氏又朝着儿子拍了几巴掌,只是力度比小时候轻多了:“你听着没有?”
秦德威闭着眼很嫌弃的叫道:“我就是文曲星下凡,还用凡人来卜卦祈福?你这做亲娘的别拿文曲星不当神仙啊!”
周氏喝道:“别胡说!这都是为了你好!那陶真人也是有道行的!
你就算是文曲星,也管不了其它事情,找个帮衬有什么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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