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德威就指点说:“你先办货物,丝绸和瓷器之类的就行了。然后我再给巡海御史胡宗宪写封信,你带过去,让他关照你。
等你到了浙江,就搞船下海,从宁波府渡海去双屿港很近。”
徐老三继续虚心请教说:“朝廷规定,片板不得下海,我又该怎么搞船?”
秦德威苦笑着说:“朝廷规定是规定,但从来不乏变通之法啊。
浙江沿海有一种船叫渡船,名义上是短程横渡江河海峡的,实际上全都是能跑海走私的,你到了就找这种船!”
他秦德威身为堂堂不预机务大学士,居然在教唆指导别人怎么走私,真是情何以堪!
徐世安十分诧异,“你秦板桥对走私门道竟如此精通,对胡姬情况也如此了解,你是不是已经偷偷干过了?”
秦德威:“......”
这个真没有,无论是哪一个,都没干过。
又过两日,徐世安离开京师,出发回南京,秦德威便到东郊官亭送行。
刚送走了奶兄弟,秦德威上马准备回城,却又看到数十辆大车缓缓行来,十分醒目。
除了官方转运之外,这种运输规模十分少见,秦德威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然后又看到车队押运里,有个眼熟的人,秦德威想了想就记起来了,是严世蕃身边的仆役,自己见过的!
所以这个车队是谁的不言而喻,肯定是严世蕃在外头大肆收取贿赂的成果!
去年严世蕃负责运送梓宫至湖广显陵,然后又参与显陵殿宇扩建和围墙增建,莫非现在回来了?
如果真是在大学士顾鼎臣一病不起的这个时间点回来,有意思。
想到这里,秦德威纵马上前,挥鞭指着那严家仆役喝问道:“兀那狗才!严监生也回来了否?”
那仆役抬头看到秦德威,缩了缩脖子,不理不睬的,就当什么也没听见。
秦德威二话不说,快马加鞭的抢在了前头抵达崇文门。
众所周知,崇文门税关是天下最有名的税关之一,货物想进城先交税。
严府仆役押送着数十辆大车抵达崇文门时,被拦住了,要检查货物并核算税钱。
严府仆役解释说,这是严阁老家的车队,但税吏仍然不听,执意要查验并收税。按规矩如果不交税,就要没收所有车辆。
正在此时,严阁老独子严世蕃忽然从后面一辆马车里钻出来,对着税吏破口大骂道:“瞎了你的眼!认不清车上面的严字么!”
正主出来,税吏反而怂了,下意识朝着身后看去。
严世蕃也顺着税吏的视线看去,发现了秦德威正躲在人群里笑。
不用想,必定是秦德威使坏了!随即他又明白了,秦德威就是想激他露面,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回京师。
严世蕃不想与秦德威打交道,气势汹汹的走到城门外的一处凉棚,崇文门宣课司的李大使就在这里现场监督征税。
“我乃严阁老之子也,回京带了些土特产,欲献与父亲尽孝!”
见严公子亲自来说,这面子不能不给,李大使犹豫了下,对税吏吩咐道:“放行严府的车辆!”
可这时候秦德威也凑了过来,“进出城门货物哪有不征税的道理!还得检验有没有违禁之物!”
这不是税不税的问题,是脸面问题!严世蕃咬牙切齿的说:“这里又有你什么事情?”
秦德威讥笑道:“严监生回就回来,什么时候还学会藏头露尾躲着人了?”
李大使对秦德威赔笑道:“不收也罢,下次秦学士如果也有货物,一样不收!”
秦德威便对李大使回应说:“本官的师叔是户部王司徒!本官今天就帮着师叔监督你们了!”
现在像这种京师的宣课司,都是户部直接派出的,所以户部尚书对崇文门宣课司有绝对的管辖权。
李大使当即心态就崩了,两个顶级权贵斗气,偏生让他夹在中间难做人!
“你们何必为难宣课司!”忽然有人插嘴说。
谁这么胆肥敢架梁子?秦德威扭头看去,居然是前大学士翟銮。
此人因为母亲去世守制三年,然后早应该起复了,但他不是嘉靖皇帝的亲臣,也没人想让他回来复职。
去年嘉靖皇帝也没办法,就任命翟銮为右都御史兼礼部尚书,打发到南方去兜圈子了,也去了显陵督工。
秦德威狐疑的想道,莫非这翟銮和严世蕃是从湖广一道回来的?
一个守制结束后按道理本该回到内阁的前大学士,这个时候回京,也很微妙啊。
秦德威一边想着,一边对李大使说:“既然翟老大人出面,那就算了,一并放行吧!”
随后秦德威站在城门边观察了一下,严家仆役押运的大车还是那么多,但翟銮那边的大车只有二辆,对比十分鲜明。
这就是人情世态了,严世蕃虽然目前只是个小小的工部主事,但他有个当红阁老父亲,而且他还是严阁老独子;
翟銮虽然贵为从一品,但没有实权,从起复的过程看,也不可能会比严嵩有前途。
所以同样是出外办差,同样是去了湖广显陵,但严世蕃就能带着数十辆大车回京,而翟銮则只有二辆车的东西。
秦德威观察完毕后,基本可以确定,翟銮虽然可能与严世蕃同路回来,但不是同道。
望着闹哄哄进城门的严家车队,秦德威对翟銮挑拨说:“严世蕃一个区区小主事,所得竟然十几倍于你!
老大人啊,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换成我绝对不能忍啊!”
翟銮冷哼一声:“你若真不能忍,就送我重回内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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