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更完衣,苏贤忽然探头,左右四下打量,似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陈可妍也跟着四下打量一番,好奇问道:“公子在找什么?”
“一个十分重要的东西,怎么就不见了呢?”苏贤微微蹙眉,看起来有些失望,还有一丢丢的不满。
陈可妍当即心生一种“怠慢了贵客”的念头,身形一定,认真说道:“公子请尽管说,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公子想要,奴家都能为公子寻来。”
“果真?”
“果真!”
“其实,我寻找的是……一个人。”苏贤嘴角挂上一抹弧度。
“什么人?”陈可妍愣了一下,隐隐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
苏贤笑容一收,盯着陈可妍那双灿烂的明眸,一本正经的说:“我寻找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你的胞妹、越国公主陈可瑶!”
“瑶瑶!”陈可妍吃了一惊,心头顿时警觉。
“是啊,怎么没看见那个小可爱,她在哪里?”苏贤心中偷着直乐,但表面上却是一副自然而然的样子,还探头四下搜寻。
“瑶瑶她……近来犯了错,被父皇勒令禁足在家,父皇还下令不许任何人前往探望。”陈可妍随口编出一个谎言,摇头叹道:
“这孩子也太不懂事,父皇卧病在床,朝廷也风雨飘摇,她竟还如此胡闹……诶,父皇做得对,相信关她一段时间应该就能长大了。”
“这样啊……”苏贤一脸“恍然”,似是接受了此番说辞。
但,陈可妍发现他眼中闪烁着精光,便知他并未完全相信,心中说不定正打着某种歪主意呢。
必须想办法转移苏贤的注意力!
陈可妍心头微微一动,计上心来,笑道:“奴家记得,公子上次去南楚,还有一个任务是寻找大乾太子的下落?”
“不错。”苏贤点头,但脸上还是那副“打歪主意”的样子。
“关于大乾太子之事,有一个人,或许知道一些内幕!”陈可妍神秘说道。
“内幕?谁?”苏贤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心中那点歪主意直接被丢到爪哇国,两手抓住陈可妍藕臂,急切问道:“是谁知道前朝太子的内幕?!”
查探前朝太子一事,几乎成了苏贤的一块心病。
他亲自去了一趟南楚,居然没能成功!
这对他的打击有点大。
所以,陈可妍一说有人知道大乾太子的内幕,他才会那般激动与急切。
“公子,轻些,弄疼奴家了。”陈可妍没料到苏贤反应这么大,纤细的藕臂估计都被捏出了手印。
“哦,抱歉,我一时激动了。”苏贤陪着笑,慢慢松开人家的胳膊,方才激动之下他的手劲儿的确有些大。
“知道部分内幕之人,正是父皇!”陈可妍面色一正。
“陈帝!”苏贤略感惊讶,不过仔细一想,倒也合情合理,陈帝毕竟是一国之帝王,消息渠道广泛,可以了解到常人无法触及的机密!
“不错,我也是数日之前与父皇聊天偶然才得知,当时我没有细问,现在公子来了,可以亲自询问父皇。”陈可妍说。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入宫去拜见陛下吧。”苏贤精神一震,心说这次没有白来。
“公子请随我来。”
“……”
与此同时。
皇宫。
陈帝寝殿。
陈帝病情渐重,已不能下床。
他身上穿着明黄色的睡袍,半靠床头,龙塌前有两个老太监躬身侍立。
龙塌前数尺之地,躬身站着一人,此人不是他人,正是英俊挺拔、具有书呆子气质的恬王。
“儿臣拜见父皇!”恬王跪伏在地,行君臣大礼。
“免礼,平……咳咳咳……咳咳咳咳……”陈帝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整个龙塌都跟着抖动,这咳嗽声听着令人揪心,给人一种肺都快咳出的错觉。
“陛下!”
“父皇!”
恬王与两个老太监都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捶背的捶背,擦嘴的擦嘴,端茶倒水的端茶倒水……
待陈帝咳嗽稍缓,恬王勐然想起来什么,急忙对外喊道:“御医,快传御医!”
“罢了!”陈帝止住咳嗽后,摆手止住恬王,叹道:“御医刚刚才来瞧过,老毛病了,无碍,一会儿就好。”
“可是父皇……”
陈帝直接打断恬王的话头:
“朕今天找你来,是有几件大事要告诉你,你肩负着我南陈未来的希望,有些事……越早知道越好。”
“儿臣洗耳恭听。”恬王躬身一拜。
当下,陈帝半靠在床头,慢慢讲了几件大事。
这些都是朝廷机密,牵扯甚广,陈帝若不是自觉时日无多,不会这么着急告诉给恬王知晓。
因为陈帝总感觉……这恬王不太靠谱。
果不其然,他讲着讲着,忽然发现,恬王立在那里似乎已神游太虚,走了神!
陈帝眉头一拧,瞪眼喊道:“恬儿,恬儿!”
恬王依旧一动不动,脸上甚至还挂着一缕傻笑。
“恬王!”陈帝加重了语气,恬王的失神,气得他差点从龙塌上一蹦而起,抓住恬王暴打几十个耳光。
他现在所讲的,乃朝廷机密,事关天下万兆黎明,真的非常非常重要。
可是,恬王居然失神了,在那神游太虚,陈帝当真怒从心头起,油然生出一种恨铁不成钢之感。
“父皇。”好在,恬王终于回神,急忙低头一拜。
“你……”
“儿臣知错,请父皇责罚。”
“你……”陈帝抬手点指着恬王,但最终,那只手无力垂下,摇头叹道:“罢了,罢了,你身为当朝皇子,肩负着天大的重任,是该时候务正了!”
“父皇说的是,儿臣铭记于心。”
陈帝见他认错态度极好,心中稍霁,转头忽想起一事,问道:“朕听说,你与赵家的女子眉来眼去?你方才是不是在想赵家那位女子?”
“儿臣不敢,儿臣不曾与赵家女子眉来眼去。”恬王保持着躬身低头的姿势,教人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
“是嘛?你应该知道,那赵家……本是厉王那不孝子的亲信,厉王落败后,赵家虽有悔改,但终究不可深信!”
“请父皇放心,儿臣没有喜欢赵家女子!”恬王说得斩钉截铁。
“嗯,那就好……”
陈帝的话还没说完,一个东西就从恬王身上掉落而下,落在地上还滚了两圈,那物件儿十分鲜艳,登时引起了陈帝的注意。
“这是何物?”陈帝隐约瞧见,那似乎是一只香囊,看其绣工与色彩,应该是妙龄少女所佩戴之物。
“父皇,没……没什么……”恬王大惊失色,声音都颤抖起来,急忙匍匐过去枪那只香囊,妄图掩盖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