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她感到纱帐被人掀开,然后一股男子气息打在脸上,让她心神一震,急忙开口道:“你别靠太近。”
远处传来苏贤的声音:“娘娘说什么呢,晚生都还没动呢,娘娘请张开嘴吧。”
张美娘抿了抿唇,犹豫许久,慢慢轻启朱唇,一条滑嫩的小香舌缓缓探出……她感觉到了空气之中的凉意。
忽然,闭着眼睛的她,察觉到眼前光线一暗,应该是苏贤凑近了。
她下意识往后一缩,舌头也收了回去。
“娘娘这是在干吗?瞧病尚未开始,娘娘怎么就退缩了呢?请娘娘重新张嘴。”苏贤带着一丝命令的语气。
“是……”张美娘下意识回应一句,随即缓缓张嘴,再次伸出小香舌。
随后,就没了动静。
因她紧闭着双眼,不知苏贤在干什么。
空气似乎都已凝固。
他该不会忽然凑近,然后亲我吧……张美娘心头胡思乱想起来,真的很想睁开眼瞧一瞧,但又怕尴尬。
就在张美娘即将崩溃之际,耳边终于传来苏贤的声音:“嗯,不错,舌苔红润,细腻有光泽……鲜嫩……多汁……没有什么问题。”
张美娘悬着的心终于缓缓落地。
舌头急忙缩回,前倾的上半身也后退,在吐出一口浊气后,紧闭了许久的双眼终于缓缓睁开。
此时,方才分开的纱帐也刚好合拢。
导致她不曾清晰的看到苏贤的脸……
苏贤并没有乱来,她十分欣慰,虽然苏贤最后的评语之中,有个“鲜嫩多汁”的描述,令她稍微有些难以接受。
但从另一个方面去想,鲜嫩多汁其实也是实话实说而已,不打紧。
回想方才的经历,张美娘不禁陷入深深的疑惑,比如,苏贤从后面抱着她那次,苏贤分明可以狂性大发然后霸占她的。
还有方才,她都伸出了舌头,若苏贤忽然凑近来吃,她根本无法反抗……
苏贤自始至终都没有逾越红线!
张美娘心头不禁想到:“莫非,本宫从一开始就误会他了,他并非是为了……霸占我而来?他其实是一个正人君子?”
这个结论尽管有些扯,但方才那些事就是证明!
谁知,就在张美娘怀疑苏贤是正人君子之际,床帷外忽然传来一个……吸熘口水的声音!
张美娘急忙抬头看去,尽管隐隐约约,但她还是发现了苏贤那耸动的喉咙,那是在吞口水!
该死!他是个屁的正人君子,他刚才说我的舌头“鲜嫩多汁”,明显就是想……吃!这个无耻之徒……张美娘心中暗恼不已,将“正人君子”的猜测丢到了爪哇国。
苏贤并不知张美娘心中所想,挥袖擦了擦口水,面色一正,道:“娘娘,接下来进行‘闻’的诊病之法,请娘娘做好准备。”
心中暗恼不已的张美娘,想起她的把柄还在苏贤手中呢,气势陡然一弱,叹道:“你打算如何‘闻’?”
话音落后,张美娘心中便止不住的乱想起来。
闻,苏贤该不会……是要凑到她身上来闻她的体香吧?
很有可能!
以苏贤那无耻、好色的性格,绝对做的出这样的事……
那我该怎么办?张美娘峨眉紧皱,她实在无法想象苏贤凑在她身上到处乱闻的场景,必须想办法阻止。
“简单,晚生今日有幸,就请娘娘唱一首小曲儿吧。”苏贤笑道。
“你说什么?让本宫唱……唱曲儿?”
张美娘怔了一下,没搞懂苏贤的意思,不是要凑在她身上闻她的体香么?怎么又让她唱曲儿呢?
同时,她紧绷的神经也跟着一松。
苏贤解释道:
“所谓闻,便是听病人的声息,以此判断病情,所以,晚生才想出这个办法,还请娘娘配合。”
“你想得美!”张美娘自然会唱曲儿,但要她唱给苏贤听,心头总归不愿。
“既如此,那晚生就凑近一些,闻一闻娘娘的呼吸之声吧。”苏贤说着,起身便往床帷里钻。
“别,别!”张美娘吓得急忙抬手阻止,苦笑道:“我唱,我唱还不行吗!”
她终于清醒了,莫说苏贤要听她的呼吸声,苏贤手里还有她的把柄呢,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罢了,唱就唱吧,只是便宜了苏贤这登徒浪子。
“这就对了。”苏贤坐回椅子,靠着椅背,老神神在,微眯着两眼,做出一幅听曲享受的样子。
张美娘勐翻了个白眼,但随即就清了清嗓子,伊伊呀呀哼唱起来。
音色清越优美,曲子婉转动听,带给人一种非常美妙的享受。
只是她声音很小,以免引起丫鬟们的注意。
苏贤舒坦的瘫在椅子上,放在腿上的手轻轻打着节拍,脑袋还跟着缓缓摇晃……
张美娘见了他这副享受的样子,心头就气不打一处,可却毫无办法,为了张家那数千口人,她只得忍气吞声。
好不容易,小曲儿唱完,苏贤又要进行“问”的瞧病之法。
张美娘忙打起精神,以防苏贤问她“生理期”之类的私密话题。
然而,她再一次失算了,苏贤并未询问这些,而是问了许多与病情相关之事。
比如,吃多少饭?喝多少水等等。
好不容易折腾完毕,张美娘松口气之余,问道:“怎么样?你可曾瞧出本宫所患何疾不曾?”
苏贤指了指脉枕,道:“晚生还需再为娘娘诊一次脉,最后才可做判定。”
张美娘想了想,反正刚才都诊过了,也不差这一次,于是挽了袖子,将一截雪白的皓腕伸出纱帐,放在脉枕之上。
苏贤开始闭眼诊脉,一会儿后睁开眼,但搭在张美娘脉搏上的手却未收回。
“怎么样,这次可以做出判断了吧?”
张美娘笑眯眯,神情甚是得意,心头涌出一种报复苏贤的爽感。
诚然,苏贤还捏着她的把柄,她不敢乱来,可若能借此狠狠的打压苏贤一番,是她当下唯一的乐趣。
因她知道,她根本没病!
就算苏贤是华佗转世,也不可能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苏贤的表情丝毫不乱,两指依旧轻轻搭着张美娘脉搏。
然后扭头,透过半透的纱帐看着张美娘那得意的笑脸。
随即,他也咧嘴一笑,说了一句令张美娘当场发飙的话。
那句话是:
“从娘娘的脉象上来看,娘娘这是……有喜了!这是喜脉,从时间上来看,应该是晚生的种!”
“你胡说什么!?”
张美娘果然当场发飙,像是一只火药桶被点燃,面色骤变,倾城的五官都快扭曲,大声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