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开云雾见青天。
今天是个好天气。
奉天殿,宽敞明亮的大殿之中,装饰一新,一场盛大、浓重的登基仪式,正有条不紊的举办着。
苏贤以“大梁使者”的身份参与其中。
至于陈帝的遗体,早已重新入殓,搬至另一处大殿暂存,待新君登基结束,便可着手安葬事宜。
给陈帝下“借尸还魂蛊”的罪魁,也已被抓住,那是一个小太监,因为一些陈年旧怨,对南陈皇室,尤其是陈帝充满了仇恨。
那控蛊之术,是他早年间意外得到的,为了报仇,此人毅然自宫,入宫做了小太监,慢慢等待良机……
莫说陈可妍君臣,就连苏贤都恨死了这个家伙,居然侮辱陈帝的遗体,简直不可饶恕!
陈可妍自然不会放过此人,下令推出午门斩首不提……
盛大的登基典礼继续进行着。
祭天、祭祖等程序十分繁琐,苏贤参与其中,无聊得直打哈欠。
不过,对那些大臣,以及四周的将士来说,却时刻紧绷着,他们生怕出现今早那种意外。
从昨日陈帝驾崩开始,至昨晚,再到今天早上,宫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他们神经极度敏感,再也禁不得一点风吹草动。
好在,一切顺利!
从早上,到中午,再到下午,整个仪式都十分顺利,没有任何意外。
陈可妍算是彻底坐稳了皇位!
次日。
好好休息了一晚的众人,精神终于饱满起来。
不过,今天是个悲伤的日子,陈帝的丧事将集中在今天举办,整个宫城,整个皇城,乃至于整个江宁,全都笼罩在一片悲伤之中。
第三天。
按陈帝遗诏,今天是他下葬的日子。
浩大的出殡队伍,延绵数里,陈可妍亲率王公大臣们,一路送到江宁城东的皇陵,沿途哭声不断。
苏贤也去了,算是送陈帝最后一程吧。
第四天。
随着陈帝的下葬,所有丧葬用品,以及悬挂在走廊、门楼上的白布、白花等,也被一一摘除,整个皇城收拾一新。
从今天开始,陈可妍将作为南陈新一任皇帝,开始坐朝听政,一个新的时代冉冉升起……
江宁城中,百姓们不再披麻戴孝,娱乐场所也重新开业,一切都重归到数日前的热闹喧嚣。
……
这天下午,黄昏将近。
奉天殿,女帝君臣具在,苏贤作为“大梁使臣”也位列其中。
陈可妍身着明黄龙袍,端坐龙椅,她目不斜视,对下面众臣说道:
“这数日以来,大家都辛苦了,好在诸事皆已步入正轨,大家可以先回去好好休息,好了,退朝吧!”
话毕,陈可妍直接起身离开,她目不斜视,也没看下面的苏贤一眼。
“臣等恭送陛下!”
众臣行完礼后,三三两两结伴而去。
很快,偌大一个奉天殿,便空无一人……哦不,还剩下一人,那个人孤孤单单,站在那里发呆。
…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苏贤。
话说,苏贤为什么不走呢?
因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记得很久很久以前,陈可妍曾不止一次说过,待计划成功,也就是她登临帝位之后,便……
嗯,说是嫁给他也好,或者说让苏贤做南陈的皇夫也好,反正就是那么一回事儿。
可是眼下,陈可妍已登基了数日之久,怎么还不见她兑现承诺呢?
莫不是忘了?
即便因为陈帝丧事的原因,不便成亲,至少也应该暗示一下吧?
然而,现实的情况却是,陈可妍这数日来都“躲”着他,不曾与他私下说过一句话,两人也不曾单独相处。
两人之间迅速生疏起来!
老实说,现在的苏贤,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心有诸多顾虑的苏贤,在很多事上都不够果断,犹犹豫豫。
好比陈可妍那个承诺,其实早在河北道的瀛州,两人“同居”期间,陈可妍就不止一次表达过相似的意思。
但那时的苏贤顾虑重重,根本没有那方面的心想法,极力保持克制。
不过眼下,他“脱胎换骨”了。
他之所以全心全力帮助陈可妍谋夺帝位,除留一条退路的计划外,其实也有帮自己女人的意思。
在他看来,陈可妍早已是他的女人,他们曾多次亲密,只差最后一步而已。
“呵!”
苏贤忽然嗤笑,暗自摇头:
“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因为一个女人而神思不属?她已贵为南陈女帝,身份的变化带来思想上的变化,其实也正常。”
“罢了,一切随缘吧,再说,我也不能强迫人家不是?”
想明白这一点后,苏贤转身就走,准备离开大殿。
岂料,他刚走出大殿的门槛,会和了杨止兰与周威后,迎面就遇到碧儿。
碧儿原是陈可妍的贴身丫鬟,兼帮手,陈可妍登基之后,碧儿的地位水涨船高,被封了一系列职位,等同于大梁的南宫婉儿。
“苏公子请留步。”碧儿笑吟吟,主动行礼,对苏贤的称呼也没变,彰显出一种亲近之意。
“碧儿姑娘。”苏贤见状,也就不称呼碧儿的官职,笑道:“不知碧儿姑娘有何吩咐?”
碧儿笑着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陛下有请,请公子过御书房一叙。”
苏贤愣了一下,心中一动,他刚才还以为陈可妍登基之后就变心了呢,看来他错了,这不就派人来请了么?
“有劳碧儿姑娘在前带路。”苏贤精神一震。
“公子请。”
……
不一时来到御书房外。
苏贤兴冲冲,抬脚就迈入其中,显得有些急不可耐。
自陈可妍登基称帝之后,两人就没有独处过,也没有私下交流,苏贤很想知道,搂着南陈新任女帝亲密是个什么感觉。
可是,当苏贤一脚踏入御书房后,他直接傻眼了——
…
宽阔的书房中,陈可妍身着明黄龙袍,端坐龙桉之后,而在龙桉的前面,居然站着两排文武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