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只是有点口渴,对,就是口渴!”
苏贤擦了擦额头上没有的冷汗,口渴的借口很妙啊,他不禁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舒了口气后,接着说:
“殿下容禀, 今天早晨,臣起床后还没来得急吃早点、喝一口水,就得到殿下的召唤,臣马上就赶了过来。”
“再者,今日的天气炎热而干燥,臣口中着实干渴,所以……臣失仪,还请公主莫要怪罪才是。”
“……”
重重纱帐后面的兰陵, 端坐着一动不动, 也没有开口说话,似是在审视着苏贤的一举一动与一言一行。
良久之后,她才缓缓开口,带着回忆的语气:
“遥想数月之前,那时本宫受命远赴河北道坐镇……”
“……”
就这样,兰陵慢悠悠的说了一大堆。
苏贤细细听去,初时还不知何意。
最后才搞明白,这是兰陵对他的第二个“考验”,若说刚才的考验是“她在苏贤心中的地位”,那么这次的考验便是“忠心”。
苏贤看了眼阻在眼前的重重纱帐,暗暗松了口气,马上就要成功了,马上就能“剥开兰陵的层层面纱得见真容”了。
他毫不犹豫, 深施一礼,像排练过似的,嘴里蹦出一大堆表忠心的话语, 当然, 他在最后习惯性的加了一句:
“……臣愿永远紧抱公主大腿!绝不撒手!”
“……”
话音落后, 整个屋子又陷入短暂的安静。
苏贤暗暗瘪嘴,真想抽自己一巴掌,怎么又说出“紧抱公主大腿”这样的混账话来了?!为什么每次“表忠心”之后,他都情不自禁呢?
兰陵公主没有任何反应。
苏贤只隐约看见,她腿部的轮廓微微动了一下,似是往后缩了缩……
那又不是本意,我不会真的抱你大腿,你往回缩干什么……苏贤暗暗吐槽。
许久之后,兰陵玉臂轻抬,似乎扣动了一个机关,然后,苏贤眼前那重重的纱帐也往两边撤去。
两人之间的阻碍彻底没了!
这说明苏贤通过了她的第二重考验。
保持着躬腰施礼姿势的苏贤,两眼一亮,他忍着心中的激动,缓缓抬头,美丽慵懒、着装清凉的公主就在眼前,马上就能看到了。
可是, 当苏贤抬起头并看清楚后,整个人都是一怔。
只见兰陵端坐在一张美人榻上, 美丽倒是美丽,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是……她的着装并不清凉!
脖子以下,居然全都是衣服,而且还足有三四层!
裹得严严实实!
苏贤暗中吞了口唾沫,双眼死死盯着兰陵,心中的瘙痒没能得到缓解不说,反而还越来越痒了……可谓百爪挠心。
她难道就不怕热吗……苏贤暗中无语。
这个地方,避光又避风,没有一个伺候的宫女,十分安静,公主又穿得那么厚,所以……她这是生病了?!
苏贤心中恍然。
一定是这样的。
因为这合理的解释了兰陵公主的一系列异常。
“臣苏贤,拜见公主殿下。”
苏贤强压下心里的各种情绪,躬身一礼。
整个房间中只点了两根蜡烛,光线昏暗,撤去重重珠帘与纱帐后,公主的身姿与面容虽清晰了许多,但仍显模糊。
令人意外的是,正是这种“半模糊”的环境,竟为兰陵赋予了朦胧的美感,似乎触手可及,又似乎远在天边,让人心中直痒痒。
“太尉不用多礼。”
兰陵的声音放松而慵懒,在这样的环境之中,总给人几许撩人的意味,让人想入非非。
她说话的同时,也改变了姿势,不再端坐于美人榻,而是合身躺在了上面,一手支头,一手平放于玲珑有致的身段。
她这姿势显得轻松、愉悦、惬意、慵懒,抬眸看着苏贤,双眼中带着莫名的笑意,似乎很满意苏贤刚才的表现。
“多谢殿下。”
苏贤施完礼起身,一抬眼,便将横卧于美人榻、身段儿婀娜、有着惊人弧度的兰陵公主扫在眼中。
尤其是她那腰肢,虽不至于盈盈一握,但也非常纤细。
纤细腰肢的上面与下面,嘭地胀大,完全不成比例,营造出的视觉效果可以用惊天动地来形容。
这等撩人的姿势。
这等幽暗的所在。
这等惑人的眼神。
这等诱人的体香。
……
她到底什么意思?
苏贤直接眼晕,心头砰砰乱跳,想入非非,迸发出许多不健康的想法。
“咕咚”
不知不觉间,苏贤又重重的吞下一口口水。
没办法,在这样的环境,直面这样的人儿,苏贤的口水那是哗啦啦的流,止也止不住。
兰陵嘴角的笑容微微一凝,她也听到了苏贤吞口水的声音。
她面色古怪一阵,笑着打趣道:
“太尉还是口渴么?”
“口渴,臣十分口渴!”
苏贤十分尴尬。
忽然,他一眼瞥见美人榻边有一张小几,小几上有一杯茶水,他没多想,一把抄起那杯茶水,大口大口的猛灌。
横卧于美人榻的兰陵见状,玉手掩嘴,惊呼一声,两眼瞪大,眼睁睁的看着苏贤将之喝光。
“好茶!”苏贤放下茶杯,还打了个嗝,这茶其实早已冷却,但喝入腹中却让他神清气爽,果然解渴。
“好喝吗?”兰陵妩媚的送来一个白眼。
“好喝,有些回甘,这是臣喝过的最好喝的茶水。”苏贤夸赞,随即道谢:“多谢殿下,知道臣口渴,特意备下茶水。”
“这不是为你准备的。”兰陵那惊心动魄的娇躯微微一扭,挪了挪,恢复为舒适、惬意、慵懒的状态,她横卧于美人榻,一言一行都有种莫名的诱惑。
“不是为臣准备的?”
“嗯,这是本宫的茶。”
“这是殿下的……那殿下喝……喝过吗?”
兰陵迟疑一瞬,最后笑道:“喝过。”
“这……”
苏贤一时语塞,他喝光了兰陵喝过的茶,岂不就是说,两人间接接吻了?
不过,苏贤见她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便松了口气,然后立即转移话题,问道:“不知公主相召,究竟所为何事?”
兰陵侧眸看着他,随即低眸,眼神略有躲闪。
略微踌躇后,她慢悠悠说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在昨日,陛下决定大批量购买南陈所产‘雪盐’,充作官盐之用。”
“我大梁官盐,品质虽也上佳,但与南陈的雪盐相比,还是有很大的差距,陛下如此决定,本宫也没有任何异议。”
“但是,随后本宫了解到,那南陈的雪盐,竟出自陈可妍那贱女人之手,雪盐是那贱女人的产业!”
“前段时日,本宫凭借太尉鼓捣出的白糖,刚在南陈狠赚一笔,结果那贱人就弄出了雪盐……”
“……”
兰陵公主说到后面,已是咬牙切齿,可见她对陈可妍的成见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