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宫出走的长孙正在藏书馆看书,这座历时十年之久才建成的藏书馆,全是石头建制而成,高九章,三层,占地足有一百余亩。
藏书馆内高大的书架宛如庞然大物,有时候想要找书,就得站在人字梯上。稍微胆小点都不敢上去,这也成为很多男学生对女子学院学生献殷勤的绝佳机会。
长孙正在三楼靠窗的位置,原本价值连城的玻璃,在这里只能成为用作挡风的东西。这里居高临下,一眼望去,整个书院尽收眼底。
此时的书院早已不是之前大猫三两只的时候了,教师上千,学子数万,说是一座书城也不为过。但这和山下的那座因书院而建的书院城,却是有些相形见绌了。
藏书楼内藏书数十万余册,就这还是因为纸质书籍普及后的原因。要是还使用书简,这座庞大的藏书楼怕是不够用了。
这里收集了楚国禁止出版和少数世家珍藏的典籍外,可以说全大唐的九成书籍都能在这里找到。再加上从殷州玛雅人那里带回来的上万册书籍,以及西方各个国家的书籍。这座书院甚至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全面的藏书楼。
这里每日都有数千学子在此查阅典籍,读书,研究!
只是让大家不满的是,这里的书籍是不允许外借的。想要看可以,但决不允许带出去。一旦发现必将严惩!
这是上任书院祭酒李纲立下的规矩,迄今为止谁也没破例过。就算魏王李泰,蜀王李恪,都紧守这里的规矩。甚至李泰更是这座藏书楼的楼主。
面对这位学识渊博,身份高贵的亲王,没有人可以在他面前耍无奈。之前还有勋贵家的看到藏书楼中的兵书战策眼红,想要据为己有。但他一不是书院学生,二没有皇帝手令,谁愿意搭理他?
想要强抢,谁知第二日就被贬为庶人,削去爵位。
打那之后,再也没有人敢不守规矩。
踏!踏!踏!
清亮的脚步声响起,这在安静的藏书楼内显得极为刺耳。
但看到来人后,所有人都埋头继续看书,就当做没看到一样。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藏书楼楼主,大唐魏王李泰。
“回去就将你那靴子换了,好好的路不走,非要给鞋底钉块铁,本宫看你就是闲的。”
看书的长孙被打扰,顿时就呵斥道。
脚步声消失了,李泰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站在哪里尴尬的脚都能扣除另一座藏书楼。还好这里是三楼,能上这里的都不是一般人,也没人敢看他李泰的笑话。
更因为这段时间母后在这儿,很多人都去了二楼。毕竟和当今皇后坐一起看书,他们还没那么心大。
“过来!瞧你那样?都多大的人,还玩心这么重?没一个让本宫省心的。”
李泰如蒙大赦,赶紧屁颠屁颠地垫脚来到母后身边,狗腿道:“母后,累不累?累的话孩儿带你出去转转?前段时间听说在宋州发现了商朝的遗址,书院不少人都跑去了。在里面发现了不少上朝时期的东西。”
“哦?竟然是商朝?”
长孙诧异道。
虽然历史是上对上朝有不少记载,但那太遥远了,遥远到后人只以为那是上古时期的传说。没想到真的找到商朝的遗址了?
听到母后感兴趣,李泰赶紧说道:“谁说不是呢?您是不知道,那些大儒,学者,简直疯了一般,谁都不许动,谁也不许靠近。为了这事还差人将那地方用大军封锁了。”
“胡闹!”
长孙眉头一皱,怒道:“简直就是胡闹,擅自动用大军去干这个?谁给他们的胆子?”
李泰一愣,他没想到母后竟然为了此事发怒?但随即想到什么,连忙说道:“这是子毅的意思,接到消息后就立即下令让当地驻军严加看守,并且要将所有挖掘出来的东西妥善保管,不得有失!”
“他下的令?”
长孙一愣,但随后也没有再说什么。事实证明凡是姬松重视的事情都是大事,虽然不知道那些东西有什么用,但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知道的。
看了下又发福的儿子,皱眉道:“你怎么又胖了?没事的时候多去锻炼下,孙道长都说胖会影响寿命,你怎么还不知爱惜?”
李泰一脸局促,被自己老娘嫌弃他能有什么办法?
“会的,会的!”
看着敷衍的儿子,长孙无奈地叹口气。
“你去忙你的就是,我出来就是散心的,没必要待着我身边,难道书院还有危险不成?”
危险?当然不可能有危险。
不说长孙周围不知布满了多少高手,且说书院不远处就一个校尉部驻扎,真要出了意外,不但半刻钟就能赶到,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在书院搞事?
“你和父皇.........”
听到这几日的传言,李泰想说又担心挨骂,支支吾吾的看到长孙直皱眉。
“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我和你父皇的事少管!”
“哎!”
李泰满脸委屈,但也知道有些事情自己也确实管不了。
“娘娘倒是好心性,不过这藏书楼确实是个陶冶情操的好地方!”
这时他们身后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羡慕道:“话说这藏书楼可是差点让我倾家荡产,但自建成之后却没来过几次,亏了,实在是亏了!”
长孙豁然转身,当看到来人后眼眶顿时有些泛红。也不知是不是年纪大了,现在的她少了年轻时的果决,反而是感性了不少。
“子毅?你怎么来了?”李泰惊喜道。
姬松笑了笑,朝长孙微微躬身道:“见过娘娘!”
“行了,你都成这样了,还行什么礼?”
长孙也是很意外,他没想到姬松竟然也来到了书院?要知道他现在可是大唐武英阁的大学士,主管军方事宜,加上正在筹备去安西的事宜,定是忙的不可开交。
转动轮椅来到长孙更前,无奈道:“您为了我的事和陛下大吵一架,还离公出走?我又不是狼心狗肺,岂能坐得住?”
“您这又是何必呢?他是君,我是臣。虽然我做不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地步。但正常的调动我怎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