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像虚影溃散,元神自也难逃重创。只见那邪修哀嚎一声,面上七窍顿时涌出血流不止,整个人有若断线风筝般从空中跌落下去,在地上抱头痛叫,形如疯颠。
首次以神像虚影克敌,赵莼也未料到这威力竟是如此可怖,那獠牙青鬼好歹也有些凝实的征兆了,可与金乌对撞时还是不堪一击,照面间便溃败弥散开来。
她落至地面,出手将邪修生机彻底断去,复又在其身上寻到一枚可证其身份的令牌,黑底金字刻了“雾崖宗内门弟子”几个字样,翻过来一看,则是其名姓“黄盛”。
姓甚名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与邪魔驻军有所勾连的雾崖宗。
赵莼与邪修宗门少有交集,对这雾崖宗自然也了解不多,她将令牌拾起收好,准备返回洞明关和东麟上人商讨此事,而在此之前,东西两侧尚还未曾清剿的邪魔驻军,便成了必除之祸。
这两处驻军各有一只小天魔统率,实则是中部驻军的两翼,现下主力已被赵莼诛除,剩下的自是不足为惧,她荡出两道剑气,就将营帐与邪物尽数剿灭,而经过这般屠戮,死在她手上的邪魔数量,已是逾过十万之数!
邪魔以血养血,通身虽带有奇毒,却也血气丰沛,斩血剑意由此蕴养,于杀戮之中催发出渴求饥饿的念头,赵莼有感,如若能再积蕴一些血气,斩血剑意进阶便指日可待了。
而如今又正好有邪魔作乱,恰也是己身的一桩好机缘!
赵莼清剿了邪魔驻军,便从袖中取出一面小旗,投入正中被邪魔围困多时的城镇,此物乃临行前自居望楼中得来,只消镇入人族城镇之内,就能叫洞明关中的兵卫明白,此处魔灾已除,可派兵至此接引百姓。
倒无需赵莼在城中百姓上费心了。
此事了却,她便揣着黄盛那枚令牌向洞明关返去。
遥遥万里之外,蛮荒一处临渊高崖内。
虽非晨光熹微,此地也弥漫在雪白薄雾之中,往来弟子神情恭敬,目光中微微含带几丝恐惧,几个握着长颈铜壶的少男少女瞪大双眼,瞧着面前细窄清溪,这溪水流得极慢,几乎瞧不见一丝波纹涟漪,其内以玉叶承接,摆放了许多摇曳的烛灯,遂溪水流动,有若曲水流觞一般。
但弟子们从未觉得这是一桩雅事,抱着铜壶半分不敢移目,只要见得烛灯现出衰微之相,便立刻上前添入灯油。
此时一罗裙少女跟前,正有一盏烛灯飘过,而殿内忽起一阵阴风,下一刻就见那灯上烛火闪动不止,将有熄灭之嫌!
少女见状,霎时面色煞白,连忙执起铜壶上前,怎料手中灯油还未倒出,就被身旁的长须老者拦下。
“不必添油了。”他伸手一挥,冷眼瞧着灯上烛火明灭不定的模样,未过几个呼吸,那火光就彻底熄灭下去,叫少女吓得浑身一抖,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老者淡淡哼过,倒未寻她的麻烦,反是捻了捻唇边白须,说道:“这人已死,去把魂灯收了……瞧瞧是谁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