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修士惯是喜好忍耐二字,有言道“忍人所不能忍,行人所不能行”,即是此族以忍性为上的印照,但妖族精怪却重于真,狂放自我为真,动心抒性亦是真,种种在人族修士看来乃是无礼张狂的行径,在妖族精怪眼中,实则是心意通达,由自抒发的举动。
故而听见小妹叫苦的羽叱,也未曾板起脸说教于她,反是大手一挥,赞同道:“若我屈牙族中也有丹师,便可叫小妹你松快几分了。”
但两人又都知晓,妖族精怪内极少会出此类修士。
只见牧萦偏了偏头,疑惑道:“阿兄可还记得一年前来过我族的青栀神女,我听闻她便是一位颇为强大的妖族丹师,这又是何故?”
羽叱遂笑着答道:“天妖与寻常妖族精怪怎会相同,他等之所以有天妖之称,便是因血脉中有先天神通传承,而这些神通又非全然借以血肉之气催发,是以天妖诸族中就有神通为元神手段的种族,他们在丹器符阵一道的研修上,可不比人族逊色。”
“原是如此……”牧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复又忍不住与羽叱多讲了几句柳萱的事情,于屈牙族妖修而言,赵莼的强大固然引人瞩目,但一位天才丹师的到来,亦引得不少族人心中好奇。
“那位柳丹师,是只为赵莼炼丹?”屈牙族不与人族来往,在金河湾中闭锁族人长达数千余载,羽叱未曾离开过丛州,此番也是首次和人族丹师打交道。而听牧萦的语气,那人族丹师也是跟着求药的修士而来,不大与屈牙族妖修交谈。
牧萦答了他一句不清楚,又见羽叱抿了抿唇,皱眉道:“说起来,还不曾问过你是怎么伤的,母亲只同我说你与赵莼打斗,故才伤了脊骨,她实力如何,若是与你差距较大,妖尊怎会让你上得场去?”
“赵真人是昭衍仙宗的弟子,虽才归合中期,但实力强大,不容小觑。妖尊大人本唤了二十位族人过去,被她一连挑落多位,我亦是没能撑过一招。”牧萦苦笑一声,对结果未有遮掩。
羽叱闻听这一情况,当即亦是大惊。在人族修士中,归合中期实还未能凝实道台神像,这般修为,牧萦甚至可以以一当十,但她如今却败于那赵莼手下,即可见此人实力,已是达到了越阶克敌的层次!
到这般境界,不以外物手段襄助,能做到越阶克敌的修士,绝非是天才二字能轻易概括得了的。
后又听牧萦说道,赵莼两人乃是听从神女的指引来此,求袭明草炼制丹药以助修行,便才叫羽叱松了口气。
能得神女青眼的人族修士,又哪会是什么平凡之辈,只怕那赵莼在人族中,也是不世出的绝世天才,不然人族内随便来一个人,都是这般层次,还叫他等妖族精怪有何活路能走呢?
他微微颔首,垂眸仔细瞧了瞧小妹的伤处,心头倒也想着何时去见识一番人族的天才,看与他屈牙族有何不同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