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修之事大都因贪念而起,纵起始不同,最终也会殊途同归。赵莼无心听此,便又问他对周遭地界的情况知道多少。
山羊胡道人磕了个头,说的也不比郭伍多上多少,只提了句乐陵郡没有郡守,整片地界都是乐陵侯的封地,从前未被困时,乐陵侯每年都会设宴款待他们这些封地内的修道之人,让他们做些捉妖除邪的事情,以保此地安宁。
说到此处,山羊胡道人面色一红,想他不仅是未保此地安宁,反还被邪修给抓了去,当真是终日打雁,反被雁啄了。
不过这也叫赵莼知晓,似乐陵侯这般位高权重,养尊处优的王公贵族,对修道之人的了解更远比寻常百姓要多,若以此为渠道,自是要比游走四方打听时局来得更快,只她不想太过惊动此界中人,便起了个念头在心,逐渐成形。
赵莼沉吟片刻,朗声问道:“尔等当中,可有宗门出身,或背靠师门的?”
无声静默几息,便有四五个年轻些的男女走上前来,练气筑基尽皆有之,待他们自报了家门,赵莼便抛得一只瓷瓶出来,言道:“瓶中丹药各取一粒服用后,半个时辰内离开此地。”
闻此,这几人神色大变,只当那瓶中丹药是什么可怕之物般,吓得满脸煞白。然而赵莼在此,他们也不敢不做,僵站片刻之后,只得陆续上前取了丹药服食。不料才吞下肚,一股温暖之意就从丹田冒了上来,迅速冲至四肢百骸,讲这些时日所损的气血俱都补足,甚至尤有超出!
便顿时知晓赵莼用意,当即跪下磕了几个响头,这才匆匆下山而去。
赵莼微微颔首,继又把瓶中丹药分给剩下之人,叫这十来个散修满心激动,露得一副听候差遣的恭敬模样。
她一转身,神识顿向四野漫去,见这荒山之上仅有的稀薄灵气都是自山间五口清泉而来,于是轻笑一声,言道:“自此之后,此山便唤作五泉山!”
此时天色逐渐暗下,一轮弯月蒙在云层之间,几分柔和的月华洒下,垂落在山庙四处,井内水光粼粼,映出迷离一段月色,如梦如幻。
赵莼负手垂望,再挥手去,已是玉殿朱楼平地起,人间再无荒山庙。
只留庙门高筑,洒意书得“洗月派”三字。(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