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法十分古怪,我丹田内真元已损去六成,你如何了?”
尉迟靖修为高深,逼近分玄。饶是他,也经不起这诡异阵法的摧残,何况是修为境界尚不如他的沈恢:
“已失足足九成。”他面色已是煞白一片,眼下染了青黑,“我有所感,黑气已开始从丹田向血肉而去,若真元耗尽,估计就要生生吸干我等的血肉了。”
沈恢身侧,还有一只昏迷不醒的无尾羚羊,四蹄蜷缩在腹部,瑟瑟发抖好不可怜,难以想象这竟是先前不可一世的仇仪君。
“仪君的景况比我二人都来得惨烈,她是纯血的妖族精怪,与灵根修士不同,肉身颇为强悍,即可能这阵法本就对血肉之力有所求。”
他额上冷汗直冒,加之心中千百念想积攒,扰得脑内杂乱一片,更难细思。
尉迟靖忙将自身真元渡去,助他思索破局之法,除却他本就为尉迟靖挚友的缘故,还有将士中论对邪魔的研究,沈恢当为首位之因。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要想破得危局,沈恢必得保住!
“尸骨阵,尸骨阵……”
茫茫尸骨无数,若血肉不是受腐而去的呢?
邪魔将他族做肉食,取血肉滋养自身,吃人、吃妖,皆是常事。
“骨色漆黑。”他单手撑于尉迟靖肩上,向下视层叠堆积而起的尸骨,其皆是胯骨小,四肢短,脊柱向前弯曲,头颅极大,前额多有角生,“果真都是邪魔之骨!”
“有何异常?”
沈恢觉得自己好似已站在破局的契机,反问他:“你可见过邪魔吃邪魔的?”
无须尉迟靖回答,他自己便接着话头说了下去:“我等领兵这么些年,杀了多少邪魔,自己都快数不清楚。”
“无论是人是妖,它等皆不会放过,张嘴就吃得干干净净。可唯有同族,但令其尸身被尸鬼占去,或腐烂于荒野之中,也从未见过被邪魔吃去的。”
“我初见这一处尸骨山,只觉得是堆骨之冢。可老魔无情无义,怎会好心收捡这些低等邪魔的尸骨,既不是收捡而来,怕就是集聚于一处,同时杀害的!”
“他经营地巢势力,此些低等邪魔往后都是战力,自当越多越好,如此的话,为何要杀?”
尉迟靖浓眉倒竖,寒声道:“当是有助于自身,不得不杀!”
到此,沈恢已将老魔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不由吞咽口水,为今日入得地巢来的将士们心焦。
两人虽已知晓尸骨之阵功用如何,却仍是无法破阵而出,气氛一时陷入沉滞。
沈恢想,若此局真当败于老魔,自己身死无妨,倒是痛惜于青武营两卫诸多将士,当中还有不少年纪轻轻的少年人,如何能让他等葬送于此?
倒不如当即就给他个痛快,何叫他来看如此痛心疾首之惨状!
……
“它为何,不来杀我?”
沈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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