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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凤九歌警戒的转过身,只见对面站着一道颀长的人影,却是红衣墨发的南宫傲。
男子脸上仍旧挂着那样淡泊的微笑,眼中一脉平和淡然:“来这里赏月,顺便看看你。”
凤九歌闻言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天空,阴沉的连个星星也没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你来看我,被知道了可是要受罚的。”
南宫傲满不在乎的一笑,走到凤九歌身边,与她比肩而立:“临出门送了院长一坛陈年的西凤,这会估计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说完转头,举起手中的酒坛,目光如水一样落在凤九歌的肩头:“他看见我拿了两只酒杯出来的,并没有说什么。”
凤九歌见状伸手接过,拍开坛口的封泥,将酒斟满了两只瓷杯。
“今日怎么不带你那些稀奇古怪的酒具了?”凤九歌看了看地上普普通通的两只白瓷杯,调笑的道。
南宫傲拿起地上的杯子,仰头一饮而尽,微笑中多了一丝洒脱:“上次喝酒,忘了告诉你喝酒最重要和最讲究的一点……”
“哦?”凤九歌感兴趣的挑起了眉。
南宫傲却含笑不语,指了指地上的酒杯,示意女子喝下去。凤九歌白了他一眼,终于将杯中的酒喝光:“说吧。”
男子嘴边的笑意加深,这才继续道:“喝酒最重要的是心境,最讲究则是对象。”说罢侧过头去看着远处黑暗中层气交叠的山峦,语中多了一丝豁达和开阔:“就譬如你我俯视群山,对月当歌,不问今事也不去管明日,至少这一刻是快活的,不是么?”
凤九歌眸中涌起一丝难得的笑意,重新将酒杯斟满,瓷杯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干!”
当南宫傲喝的心满意足下山去的时候,凤九歌已经伏在山洞中睡着了。脸上浮着一层浅浅的红晕,比平日多出了一丝娇艳。
长孙无忧纯白无垢的身影出现在夜风中的时候,眼前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女子鸦翅一样柔软浓密的睫毛已经缓缓的盖住了下眼帘,身上还盖着一件红色的大麾。
右手上洁白的狐裘没有一丝杂色,根根莹润的毛被风吹过也丝毫不乱。然而长孙无忧一双墨色的眸子此刻却泛起了淡淡的金芒,幽暗深邃,让人捉摸不透。
转身的时候,那件光是看起来就十分名贵的斗篷被随手抛到了山崖下,在风中勉强飘了几下后就开始直线下沉。
回到书院的时候已经是子夜,长孙无忧推开门,向凤九歌的房间看了一眼:那里现在空空如也,凤炎那个小鬼头已经搬到了谢皖居。
忽然,长孙无忧身后传来利物破空而响的风声,他眯起眼一扬手,那个向他袭来的暗器瞬间便碎成了粉末。
南宫傲温和的低音从后面响起来:“幸亏只是一只普通的陶瓷杯,如果是我最爱的那只琥珀杯……”
长孙无忧转过身来,懒懒的看着他,语气中有一丝冰冷:“有话快说,说完立刻消失。”
南宫傲看了眼男子明显不悦的神情,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轻咳了两声:“你不愿意看到我?”
长孙无忧别开视线,不再看她,算是默认。
南宫傲脸上扯开一抹了然,眼中是通透的光芒:“是不愿意看到我,还是不愿意看到我就想到某个正在寒夜里受冻的人?别急着否认,我下山的时候看到你上山去了……”
长孙无忧面无表情的垂着眸:“我是去找噬仙草。”
南宫傲闻言脸上终于恢复了郑重的神色:“雪狐谷的入口极其的隐秘,外围又有极强的瘴气和结界做掩护,每月月圆才会开启,且十条路九条直通幽冥地下,一个时辰后自动闭合。你贸然前去不止找不到噬仙草,很有可能还会被困在其中……”
看到长孙无忧仍旧一脸的无所谓,南宫傲淡淡叹了一口气:“明日先和我到南疆去取接骨木上那支千年血灵芝吧,我听说最近银狼一族正在谋反,我们此时前去,说不定能事半功倍。”
长孙无忧斜睨了他一眼,见南宫傲已经停住不再说话挥手灭了房里的烛火,冷冷的下了逐客令:“我要睡了。”
墨蓝色的长发被男子的袖风扫到,微微扬了扬。南宫傲有些无奈的看了长孙无忧一眼,缓缓地走出了房门。
翌日清晨,天色正暖,一派明媚。
将自家主子的送走之后,贺公公便到食堂去提了食盒,准备到思过崖给面壁的凤九歌送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