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你率两千精骑绕山中小道,奇袭临淄城下敌军,记住骚扰为主,不可恋战!”
“末将领命。”
“我率剩余五千人马为中军,进军广固,策应各方,居中调度。”
“诺!”
广县这边正调兵遣将,大战将起时,远在临淄城的徐宗文经过几日调养,伤势大好,此刻他正带伤在刺史府后院与木工铁匠制作一件估摸宏大,形状迥异的怪物!
刺史府的后院里木屑横飞,到处是劈砍凿锯的杂音,穿过中堂绕开廊下,走入月门踏进后院空地,一群工匠正热火朝天的忙活着,厢房外的石阶上摆着一张胡床,上面悠然躺着一个青衣黑脸少年,这少年人一边拿着一旁摆放的糕点往嘴里塞,一边手捧竹简仔细阅读着。
这躺着胡床上怡然自得的黑脸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受了箭伤的徐宗文,自从得知郡兵攻势减弱后,徐宗文就判定郡兵们的攻城器械不足,韩济一定在等工匠营造云梯、冲车,随时准备再次攻城。
可能是因为工匠数量不足,营造时间过长,临淄城下的郡兵到后面几日干脆也不攻城了,就坐在临淄城下叫骂。
郡兵们骂城内的守军是乌龟王八,只能龟缩城内,目的是激临淄城守军出城野战,被骂的守军咽不下这口气,也反骂,守军骂郡兵是反贼,逆贼,于是乎一场攻坚战到最后居然演变成了双方士兵的口水战。
每日早中晚三次,郡兵们吃了饭没事干就成群结队来到临淄城下对着城内的守军放开了骂,上至祖宗十八代,下至全家老少女性,中间还不放过左邻右舍乡宜,这几乎已经成了郡兵们的习惯,一日不骂心中瘙痒难耐不说,嘴和舌头也蠢蠢欲动,更甚者还有人脱了甲胄衣裳赤条条的站在城下撒尿……
对此,临淄守军严格遵守青州治中郗俭的命令,三班轮值,白天睡觉,晚上擂鼓,让城下的郡兵睡不了觉,此为疲敌之策,行之有效,没多久白天来城下叫骂的郡兵们就个个顶着一双熊猫眼,腿脚无力,中气不足,就跟一群软脚虾没有区别。
临淄城骂战不停,城内徐宗文除了关注每日战报之外,就是盯着工匠们制造一个庞然大物,这是他克敌制胜的秘密武器。
他画了一张草图,那是一只巨大无比的狼,只不过由木材依照狼的模样制作而成,随后刷三层黑漆,中空,下置十六巨轮,可以藏兵五百于其中,徐宗文正是要靠这件神器破了城外的三万郡兵。
所谓的神器其实就是徐宗文参照后世希腊军队攻打特洛伊城的故事构思出来的,只不过木马变成了木狼,特洛伊城变成了临淄城,希腊军队变成了青州郡兵,还有一点不同的是,希腊是利用木马攻城,徐宗文是反其道而行之,利用木狼击败城外的敌军。
五胡匈奴、鲜卑、羯、氐、羌,这些少数民族大多是游牧民族,他们崇拜天神,崇拜实力强劲的对手,而生活在草原上无论捕食还是对付侵犯之敌,都协同搏斗,凶猛而富有灵性的狼也成为他们崇拜的对象。甚至,他们把狼的形象作为图腾,或者干脆自认为他们的种族从是狼延续发展而来的,他们自身就是属于狼的后裔。
徐宗文利用胡人崇拜狼的习俗,秘密谋划一场奇袭,他手中唯一的棋子就是那随他北上青州的五百亲军,徐宗文的亲军训练的时间并不长,但是这支亲军是一路从郯城之战、彭城之战中摸爬滚打出来,是在血与火中淬炼而出的一把利剑,剑之所向,必一击致命,亲军所往,必披坚执锐!
“报!”亲军一路小跑着来到徐宗文胡床前:“回禀将军,城外大军撤退了。”
“咳咳咳……”徐宗文正捏着一块五味脯刚送到嘴里,还没开始嚼,耳边听到郡兵撤围的军情,恍惚间居然不慎失了神,那块五味脯趁机就卡在了嗓子眼,把他噎的够呛,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连带着前来报信的亲军都摄怔在当场!
“将军慢些!”好在有聂蓁儿在一旁伺候,她赶紧扶着徐宗文坐起身来,又伸出玉手用力地在徐宗文背后不停地拍打着,随后忙不迭地递上水。
徐宗文喝了水,喉头不住地滚动,好不容易才将那块五味脯生生连水硬吞了下去,脸色方才有了些许红润,又咳嗽几声,伸了伸舌头,算是从死亡边缘被拯救了回来。
聂蓁儿给徐宗文背后塞了一个布枕,徐宗文靠着胡床缓过气来又喝了几口水,他仔细盯着亲军急问道:“郡兵撤了是什么时辰的事?”
亲军回道:“今日午时哨骑出城探察,郡兵已经退却十里之外。”
十里,只是区区十里而已,骑兵一个来回都只需要一个时辰而已,这么明显的佯撤。
徐宗文笑了笑,讽刺道:“缓兵之计,雕虫小技罢了。”
韩济撤军一定有缘由,徐宗文虽然暂时不明,但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任他几路去,我只一路来。
徐宗文望着眼前马上濒临完工的特洛伊木狼,忽然心生一计!
“传令下去,打开城门,撤离城楼军士,所有人马褪去甲胄,更换便服埋伏暗处,于城上设一琴一炉,请一童男一童女,本将军要来一出空城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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