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再说话,是强者的对决。
以众敌多。
直至……势单力薄,身受重伤,南宫无寐的厮杀受累重重。
他扯着谢冰的手,在坠落血迹,他早已负了伤。
顺着白骨手指,滴滴晕染。
“谢冰,我没事。”
谢冰垂眸,看着染红自己手指的手,轻声道,“放手。”
身躯微微一颤,南宫无寐声音沙哑:“谢冰,你刚才说了什么?你再说一遍。”
谢冰轻轻道:“我说,放手。”
-
——我喜欢你。
当初谢冰说的话,历历在目。
不过因为这四个字,他心酸疼软,再多的阴鸷狠辣,都化作心尖的柔软。
他怕她觉着他不好,他口中依旧狠辣,却将她不喜欢的黑曜石耳钉取下。
四个字,便骗的他心甘情愿。
南宫无寐的喉咙泛起一丝血腥,他微微闭目,声音沙哑:“谢冰,你,又骗了我。”
说什么喜欢,都是假的。
都是骗他。
谢冰平静的仰头,与南宫无寐对视:
“确实,当时我说喜欢你,不过是为了骗你取下耳钉。”
她从容看着南宫无寐:“我曾经问过你,戴着镣铐的爱,还是爱吗?”
“虽然你取下耳钉,与戴上又有什么区别吗?”
南宫无寐当时肯做让步,前提无非是谢冰说喜欢他,谢冰仍然在他眼前,然而谢冰想要走,永远都不可能。
“更何况……”
她微微一顿。
再次开口,语气里,是他不明白的冰冷嘲讽:
“我还无法原谅你。”
无法原谅,身为不是人的傀儡,被控制的、如同行尸走肉的几十年。
她噤若寒蝉。
她朝不保夕。
她寸寸折磨肝肠断。
她其实,从来都没有忘记。
她熟悉他的身影,熟悉他的每一道指令。
他是主,她是仆。
她惊惧畏惧,怕他惧他。
从重生的那一刻开始,她用尽了所有力气,才能在南宫无寐亦或者大师兄面前堪堪忍受。
是喜欢他啊,她骗不了自己。
可是她无法原谅。
——撕开虚与委蛇的温情,这便是赤/裸/裸的真相。
一开始,大师兄所说助她修炼,那是真的,不过,是想将她做傀儡。
“你想杀我,是真的。”
“稍有不慎,真的会死,对吧。”
谢冰嘲讽一笑,“修仙界,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不想被人杀,自然要杀别人。我们立场不同,我理解你。”
自然界的法则便是弱肉强食,她自然懂,更何况,这是遍地蝼蚁强者为尊的修仙界。
每个修士走的,都是一条血腥的路。
“但是……没有自由,我真的怕了。”
她可以做出一步的让步。
然而如今,仅仅一步便够了。
她只能做这么多。
她只能走到这里了。
“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喜欢你。”
她的眸子清澈,黑白分明。
“放手吧,我要跟九霄走。”
她轻轻吐出话语:“毕竟,我们曾经拜堂成亲过两次,不是吗?”
锋锐的话语,天地崩塌沦陷的痛苦,他明明已经足够了解谢冰,此刻,却依旧像是从未认识过她。
看上去谁都能揉捏的谢冰,实际上,却比谁都要冷硬。
南宫无寐低低而笑:“谢冰,你好残忍。”
谢冰,果然,从来都没有心啊。
……
九霄面容淡漠,他唇角微扬:
“小尾巴,到我这里来。”
“你来,我们便走,我们回圣庙,好不好?”
冥寒蝶尖叫:“圣子!你说了要助我,为何为了一个女人便离开?圣子你不能这样!”
他的尖叫被九霄无视,九霄看着谢冰,一寸寸吞噬。
谢冰垂眸:“魔尊大人,放手,我要走了。”
南宫无寐咬着唇,那滴泪痣灼灼发亮,似是血光。
一字一顿,齿缝里溢出:
“死也不放。”
“不放,有用吗?”
“我知你诡计多端,无情冷静。可是,你对我,可有半分真心?”
谢冰沉默道:“没有。你一直都知道的,不是吗?”
“我骗你取下耳钉,你自然能猜到,圣子不来,我也会走。”
“你掌控我性命,我自然要蓄意讨好你——这不是真心,自然也非喜欢。”
她轻声道:“戴着镣铐的爱,不是爱。如果你不懂,那么永远不会明白。”
南宫无寐深深的看着谢冰,那目光,是从未见过的陌生。
从未喜欢。
从未真心。
皆数欺骗。
这样无心的女人,他竟然信了。
谢冰想要说什么,最终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
死死抓着谢冰的手,终于,一点一点,缓缓松开。
指尖空落落。
南宫无寐身形微颤,想要吐出一口鲜血,硬生生忍了下去。
他的唇角溢出一丝血迹,哑声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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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冰姐反病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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