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莫念从未有过这样多的话,他的话发着抖,顾莫念已经神志不清了。
谢冰慢涔涔看着他:“很好,你做了很多你认为对的事情,可是你真的做对了吗?”
“自然……自然对……”
他死死的压抑住自己的眼底黑气,青筋暴露,“我做的,自然对。”
……
隔着很远的距离,有人看出来异常:
“顾主座的状态不太对呀?”
“怎么回事?谢冰说了什么,怎么就让顾主座按捺不住了?”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殷倦之抱臂懒懒看着。
“倦之兄,你为何不痛心?”
殷倦之桃花眼微眯,“若师父未走火入魔,那便依旧是我师父,如果他已然走火入魔……”
他微微一笑:“我正道中人当然要对此赶尽杀绝,他与我何干呢?”
是啊……
入魔之人皆该杀,这是每个正道之人都会遵守的法则。
只是,走火入魔这等事情这般隐蔽,若非顾莫念当场发疯,谁又能看出来呢?
司徒同光抬手,遮了遮炙热的太阳。
谢冰这等小小的凡人,想要做的也真是自不量力,她知道顾莫念是谁吗?历经正邪大战的功勋第一人,又岂会因几句话便会垮掉?
……
“你做错了呀。”
“从头到尾,你都做错了。”
“谢冰,闭嘴……”
顾莫念的牙齿在颤抖。
“无论你说什么,无论你说什么……为师做的是对的,从头到尾,每一件事都是对的。”
谢冰笑了,她凑过去,贴在他的耳边,是有些亲密的姿势。
“从一开始,你就错了呀!”
“都错了。”
“你不该自以为是,夺取南宫听雪的性命。你以为你能复活她吗?她的魂魄早就散了,你复活的是什么呢?不过是一具肉身罢了。”
“你复活的,不会是你的听雪师姐,而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孤魂野鬼。”
“你在意爱护的宣瑶,才不是所爱之人的女儿。”
她慢慢吐出三个字:“我才是。”
顾莫念瞳孔一缩,他急喘几下,不可置信的看向谢冰,“你说什么胡话?”
她与他靠的这般近啊,耳边呢喃的话语轻的几乎听不到。
逼近至此,顾莫念对谢冰恶心无比,他这才发现谢冰今日的穿着与以往不一样。
今日,层层叠叠,是飘渺精致的青色仙裙,袖口很宽,很大。
微微敞开的袖口,一根白骨出现在谢冰的掌中。
顾莫念瞋目裂眦:“师姐……师姐……”
他想要扑过去,只是分毫不能动缠,被带起的锁链哗啦啦作响。
白骨森森,萦绕着一尾拇指大小的银鱼。
那银鱼温柔的曳动,半透明状,微不可见。
顾莫念喉咙中赫赫作响,他惊恐万分的看到,那银鱼在谢冰的指尖眷恋,就那般温柔的穿进了谢冰的手掌。
是浑然一体的眷恋。
“不可能……”
“这不可能……”
顾莫念喃喃道:“南宫听雪的骨血,是萱瑶……是萱瑶。”
银鱼只会眷恋她的骨血,她唯一的骨血,分明是萱瑶!
是萱瑶啊,是那个他一手救出,呵护疼惜,将天下所有的资源都掏给她的萱瑶啊。
饶是她指控他,他依旧忍着痛不会伤害她的萱瑶啊。
银鱼欢快的从谢冰骨缝里游出,骨血相融。
几十年里对谢冰的折磨、忽视、憎恶闪过眼前,他竟然将师姐真正的女儿谢冰折磨了这么久,这么久。
而萱瑶……
不过是个冒牌货罢了。
顾莫念惨笑数声,他终于明白了。
“错了。”
“全都错了。”
“从一开始就错了。”
“听雪师姐何等聪慧,怎会算不到她的女儿会遭遇什么……”
“从一开始,听雪师姐便从来不是我该觊觎的呀!
他喃喃自语,手发着抖,锁链细碎作响,再然后,叮叮当当叮叮当当,磅礴一般在颤抖。
谢冰缓缓站起身来,敛去袖中之物,平静的看着顾莫念。
随后,她缓缓的往后退。
幽深极致的黑色,从他的眼眸中弥漫而来,从他的心口而来,从他的神识海中而来。
是难以遏制的的,极沉极沉的邪恶。
这些年,他都做了什么呢?
他将一个冒牌货带在身边,他竟然与冒牌货有了肌肤之亲,同塌而眠几十年。
他从来不曾怨怼萱瑶。
她……一个冒牌货,凭什么?
谢冰……那些将谢冰视作炉鼎的日日夜夜,那些谢冰眷恋看着他的眼神……怎么会这样?
都错了,全都错了。
顾莫念整个人黑雾涌起,天际风云变幻,天象异动!
顾莫念的发冠散碎,长发散落,癫狂飞舞。
他被锁链困住,饶是走火入魔,却依旧丝毫不能动缠。
他看着谢冰想要说什么,浓烈的黑雾将他的眼眸吞噬,惨白的面色浑似恶鬼。
多年来被压抑住的魔气反噬,千万人见证之下,主座顾莫念,彻底走火入魔。
“你……你是萱瑶!”
“萱瑶啊……!”
成魔后的顾莫念甚至不能组织出一个句子。
他的眼神痛苦癫狂,他想要抬手抓住谢冰。
谢冰距离他很远很远,曾经,师姐真正的女儿,曾经距离他很近很近。
“噗”的一声,他吐出一口几乎是黑色的鲜血。
他对着谢冰在喊:萱瑶啊!
没有人认为他是在喊谢冰。
——顾莫念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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