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伴随这冷音出场的乃一妙龄女子,戴着西凉国式的面纱,手执花柳,踽步而行。
她时而起伏进退,时而下腰轻提,时而旋转飘飞,时而又扭摆如蛇,舞步轻如飞燕,身姿柔若仙子。
那一袭云芙裙、一把碧琼梳皆化作了画笔,在台上、在案前,勾勒出了山川湖泊、诗情画意。
舞毕,侯爷招舞娘上前,问她姓甚名谁,芳龄几许,家住何处,又师承何人。
舞娘未答。
他要她摘了面纱。她照做了。居然粉黛未施却灿若桃李,尽管她看上去上了一定年纪,但风韵犹存,素颜使她更添风采。
“奴家爱着绮罗裳,不勋沉麝自然香。”
侯爷赞她,富有文采。
“侯爷过誉,妾愧不敢当……”
“娘子受之无愧,只是……”
“只是什么?侯爷但说无妨。”
“只是凭娘子的花容月貌,以及才艺,何苦离乡背井委身倡倌?”
原来这里是城中最大的“天上人间”,今日侯爷包场,欣赏独舞一支。
这舞蹈编排特别,富有故事性,仿若在述说着战争的残酷与危险,并非矫揉造作的泛泛之作。
这正对侯爷的胃口。
“没办法呀。”舞娘这时候直白说了,“有头发谁想做秃子?谁叫妾生在倡家呢?”
倡家世代以色、伎侍人,固然低贱,但其中佼佼者亦能入天子诸侯或权门之家献媚求宠,飞上枝头并非全无可能。
侯爷明了,今夜邀约源于此。
这支舞便是她的投名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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