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的奔波生活,已经激活了她上辈子的生活习惯,睡眠变得又浅又短。等她一觉醒来时,天才刚刚黑透。
顾如烟劝她再多睡一会儿,但她又怎敢多耽误时间,马上命车夫将马卸下来两匹,同顾如烟一人骑上一乘,继续赶路。
顾如烟自幼跟着男孩儿们一起习武,身体比一般人强健许多,但这样一天一夜下来,她还是觉得有些吃不消。
叶雨潇的身体不如她,又已经连轴奔波了好几天,却一直在咬牙坚持,一声苦累都没喊过。
顾如烟暗暗佩服,同时又想,如果换成是她伤在南疆,叶雨潇也会同样不辞辛劳,不分日夜,赶去救她的吧?
这样的推断让顾如烟遍体生暖,满身的疲惫瞬间烟消云散了。
第二天夜里,顾元朗骑着一匹快马,追上了叶雨潇和顾如烟。
叶雨潇很是诧异:“大表哥,你追得可真快。”
顾元朗把缰绳一拉:“你不瞧瞧我骑的是什么马!这是皇上听说我要来追你们,特意赏给我的!”
顾元朗说完,又道:“皇上命人去探望了信阳侯,确认了他病情好转,由此认定丁院使是诬陷,罚了他半年的俸禄。丁院使身居太医院院使多年,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他,这样的处罚,足够让他颜面扫地了。”
丁院使是不是颜面扫地,叶雨潇不关心,她只希望经此一事,丁院使能够长点记性,多花点心思在医术上。
三人快马加鞭,一路向南。
因博临县附近没有叛军,他们的行程顺利非常,很快便找到了顾长平和顾清颜。
顾长平和顾清颜所暂住的小院,是欧阳晟为他们安排的,干净清幽,十分适合养病。但顾清颜的伤情还是一如叶雨潇所料,感染发炎了。
顾长平带着他们进到顾清颜的卧室,双眼红肿地道:“二妹已经高烧两天两夜了,我请遍了博临县的郎中,用尽了所有方法,还是退不下来。她白天烧得昏昏沉沉,夜里烧得直说胡话,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只能靠我硬灌一点儿米汤。”
床上的顾清颜面色苍白,嘴唇干枯得起了皮。她似乎听到了床边说话的声音,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却说不出一句话。
顾如烟扑到床前,握住她的手,掉下了眼泪:“二姐……”
顾清颜很努力地想要笑一笑,但唇角刚刚翘起,就忍不住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看着她痛苦地咳成一团的样子,顾元朗和顾长平都湿了眼眶。
“把她扶起来,拍背,别让她被血呛着。”叶雨潇顾不得伤心难过,迅速上前,给顾清颜诊脉,检查伤口。
顾元朗和顾长平自动自觉地避了出去。
“她感染很严重,得马上消炎。”叶雨潇检查完,取出了注射器和青霉素。
虽然她现在有左氧氟沙星,但能用窄谱抗生素,就不用广谱的。这样针对性更强,也不容易产生二重感染。
顾如烟看见青霉素,愣了一下:“表姐,这药已经确认没效果了,你怎么还给二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