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挺委屈的一件事,但章诚轩看见欧阳晟这副毛躁的样子,莫名地就是想笑:“女人间拌嘴,你也要掺和?宁惠不是委曲求全的主儿,她吃不了亏。”
“因为她强势,就该事事自己顶着?”欧阳晟把桌子一拍,“我突然想起宁惠说过的一句话,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但这句话我很不赞同,难道不会哭的孩子,就活该处处受委屈?!”
章诚轩上下打量他一番:“欧阳晟,你真是把她放心上了。”
照这趋势,未来某一天,他会不会抗旨不尊,放弃大好前程,执意重娶叶雨潇?或者干脆叛国叛君,带着叶雨潇逃到敌国去?章诚轩不敢深想。
欧阳晟扯开领口处的白玉纽扣,斜瞥着他笑了一下:“谁又不曾把谁放在心上?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你为了苏素彤,暗地里让宁惠受了多少委屈。”
这也要秋后算账?章诚轩举手投降:“成,成,今儿我是主人,宁惠受了委屈,我来负责。但她们只动嘴,没动手,我一个大男人贸然跑过去不合适。这样,我找个丫鬟,随便寻个由头,把她带走,行不行?”
欧阳晟勉强接受了这个提议,催着他去找丫鬟,待得丫鬟朝对面去,他又不放心,塞了个酒杯到章诚轩手里,拖着他缀在了丫鬟后面。
丫鬟刚走到门口,便停下脚步,避让开来。
欧阳晟一看,原来是岭南王世子李赞的妹妹李娇先到一步,笑意盈盈地挽起叶雨潇的手,说要带她到外面走一走,恰到好处地把她解救了出来。
欧阳晟装作与章诚轩说话,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她们出了屋。
章诚轩凑近他笑道:“我们两个,都缺一个妹妹。”
欧阳晟看着叶雨潇远去的背影,道:“屋里太闷,我们也去外头走走。”
章诚轩觉得他今儿要么是变幼稚了,要么是疯魔了:“是你让我认孔明月为义妹的,我特意大张旗鼓摆了酒,你却拖着我去透风,那满桌的客人怎么办?我总该去敬一杯酒。”
“透个风就能耽误你敬酒?”欧阳晟不容分说,率先朝外去了。
章诚轩只好舍命陪君子,两人不近不远地跟在叶雨潇和李娇身后,沿着曲曲折折的回廊,去了后园。
鲁王府的后园和院子一样,乏善可陈,除了几株古树,就只有一处凉亭尚能入眼。
欧阳晟停在一株树后,望着不远处,哼了一声:“大冬天地跑到亭子里去喝冷风,不嫌冷?亏他们想得出来。”
章诚轩听这语气不善,朝亭子里一看,除了正拾阶而上的叶雨潇和李娇,亭子里还有一人,看样子像是李娇的哥哥,岭南王世子李赞。
得,一腔怒火变成了一缸醋,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章诚轩担心欧阳晟犯浑,不动声色地拦住了通往凉亭的路:“李世子并没有跟宁惠独处,你不要心急。”
他不心急,他只是手有点痒。欧阳晟挥拳朝古树上一砸。不知是不是因为动静有点大,凉亭中的叶雨潇转头朝这边望来。欧阳晟赶紧收拳,侧身躲好了。
章诚轩失笑:“这是我的园子,你要看就光明正大地看,躲什么?”
要是让叶雨潇看见,回头一定会笑话他。欧阳晟藏着小心思,借着古树树干的遮掩朝外看,凉亭中,李赞正在和叶雨潇说话,而李娇陪坐在侧,并没有张口。
叶雨潇说李赞找她,只是为了儿子的病,他信。但谁知李赞除了这个原因,还有没有别的心思?欧阳晟好一阵心烦气躁,然而隔着这段距离,饶是他耳力再好,也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空着急罢了。
他们身后,忽有脚步声传来。两人转身,原来是丫鬟。
丫鬟神色匆匆,向章诚轩禀报:“王爷,中山侯家的大小姐和孔六小姐闹起来了。”
卫璇玑和孔明月?章诚轩扶额:“女人真不让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