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烟沉默了一会儿,左顾而言他:“我得睡了,明天还要早起去明澈女校上班。”
“啧,还不肯说。”刘显钊撇了撇嘴,“你不是嫌我病了,怕我过了病气给你么,那你就在罗汉床上睡吧。”
顾如烟十分干脆地下了罗汉床,走到床边坐下了:“我睡床,你睡罗汉床。”
“我是病人!”刘显钊觉得她太过分了。
“我是新嫁娘。”顾如烟理直气壮地说了一句,径直脱下鞋子,合衣上床了。
刘显钊站在床边瞪她,可是他又能怎么办。他正病着,哪有力气拖她起来?哦,不,就算他没病,也拖不了,他是读书人,力气没她大。
怎么办?把床让给她?他到罗汉床上去睡?不行,他患的是伤寒,保暖很重要,如果着了凉,会加重病情的,他可不想再到阎王殿门前走一遭。
那到书房去睡吗?也不行。今天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如果他去了书房,闲言碎语不会少,长辈们也会问东问西。
刘显钊踌躇了一会儿,脱掉鞋子衣裳,也上了床。他们都已经成亲了,在一张床上睡很正常。再说顾如烟都不怕,他怕什么。
顾如烟背对着他,察觉到他上了床,倒也没有躲开他起身,只是默默地把口罩从枕头底下摸出来,又戴上了。
刘显钊看见,气得想掐她,但估量了一下他们之间悬殊的武力值,还是把这个念头打消了。
第二天起来,刘显钊觉得自己的病又好了几分,心情十分愉悦,由丫鬟们伺候着穿好了衣裳,坐到罗汉床边吃药。
顾如烟随后起身,换了个口罩:“你起得倒挺早。”
“那是。”刘显钊吞下了药片,道,“你以为只有你们习武人才起得早吗,我们读书人也是天不亮就起床念书的。”
“你少一口一个读书人,你考科举了吗?你有功名吗?”顾如烟毫不留情地讥讽着他,带着她自己的陪嫁丫鬟,去净房梳洗打扮了。
刘显钊冲到净房门口,大喊:“顾如烟,我娶你回来,是让你伺候我的,不是让你气我的!”
“我只是陈述事实,哪里气你了?”顾如烟很快换好了衣裳,擦了点美白嫩肤粉,重新戴好口罩,走了出来,把他朝旁边一推,“别挡道,误了我上班,我可是要揍人的。”
“上班?去哪儿上班?”刘显钊十分惊讶,忘了去跟她计较这一推,“今天是我们新婚第一天,我们得去拜见高堂,给他们奉上名义上是你亲手所做,实际上却是绣娘代劳的女工活计。”
“不行,我得去,我昨天忘了请假了。”顾如烟道。
“得了,哪有新婚第一天就去上班的,你这不过是借口。你放心,我不会在长辈们面前揭穿你的,我们好歹认识了这么多年,这点义气我还是有的。”刘显钊拍着胸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