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赵陌也学着秦含真吐了嘈:“他跟我们在一块儿时,还一心向学,常常向舅爷爷请教功课呢。如今他回了京城侯府,家人又溺爱,还不得赶紧撒欢么?就这满满当当的邀约,他哪里还有时间读书?当心舅爷爷回去后,查问他功课,发现他偷懒了,要严惩他呢!”
秦含真摆摆手:“咱们离着千里远呢,你说什么他都听不见。不如你在回信里劝他一句,让他别荒废了功课。就算不是为了将来要科举入仕,多学点东西总是好的。他才多大的年纪?整天光顾着玩,也太浪费时间了。”
赵陌深以为然。虽然他当初与秦简交友,有些个小私心,但长久相处下来,他已经把秦简示作真正的朋友了,自然是盼着对方好的。
秦含真又去看秦锦华给她写来的信。秦锦华既没有提什么黄忆秋,也没说他哥哥在外头的风光,只是写些日常美食,做的新衣裳,还有新近参加的休宁王府赏荷宴的情形。她是跟秦锦春一道去的,堂姐妹俩做了一样的纱衫罗裙,梳着一样的头发,戴了一样的首饰,站在一起,就象是一对姐妹花,许多人都夸她们了。她们还认识了新朋友。秦锦华正盘算着,什么时候也做个东道,在自家花园里摆一个赏花宴什么的,请新朋友老朋友们一道来做个客。
秦锦华说完了自己的事,就开始非常好奇地问起秦含真在金陵的生活了。前者从来没来过江南,不知道江南是什么模样的,也不知道老家的族人如何。她细细地问着秦含真,在金陵住什么样的房子?吃什么样的饭食?衣裳款式与京里是否有差别?秦淮河是何等景象?他们会不会往苏杭那边去?等等。
这个小姑娘的日子,总是过得轻松而简单的。那些什么明谋阴谋,都侵占不了她的小世界。
秦含真看信看得好笑,对赵陌说:“二姐姐问了我许多琐碎的事,想起要在回信中把她这些问题都给解答了,我就觉得挺头大的,这要写多少页纸呀?我们前儿不是才画了一幅金陵夫子庙的街景图吗?回头我再临摹一份,给她寄过去好了。她看到了画,也就有了直观的认识,不必我再详细啰嗦一遍。”
赵陌讶然:“你要自己临摹一遍么?可是……”他犹豫了一下,“那原画是你我合力,花了好几天的功夫才画成的。你一个人临摹,会不会太辛苦了些?不如我来帮你吧?”
秦含真摆手:“你自己继续练画吧,你又不是真的那么闲。虽然我祖父很和气,但你的功课要是太差了,你自己脸上也无光。你还要顾着你手下的生意买卖,又要学画,哪里还抽得出时间来干这种事?是我要给二姐姐送画做礼物,那就应该是我自己动手。画多少天都无妨,这回送信上京赶不上了,我下次再送也是一样的。反正二姐姐人在京城,她又没办法来催我。”
赵陌笑了:“好,既然你决定了,那我就听你的。只是如今天儿太热,你也别光顾着窝在屋里画画,热出一身汗来,当心长痱子。”
提起天气,秦含真又忍不住抱怨了:“这天真是太热了!也不知道城外什么地方会凉快些。等我父亲他们来了,我就劝祖父祖母找个地方避暑去,不能再在城里待了!”
赵陌想了想,道:“我知道有个人,在石塘那边有一处别业,正好是避暑用的。我新近光顾了他一单大买卖,他正巴结我呢,不如我向他借那别业来用用,让表妹和舅爷爷、舅奶奶一道去避个暑?那地方有一大片竹海,又有水,十分凉快。”
秦含真不由得心动了。石塘竹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