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贵一接到唐小平的电话,一下子也愣了神,他没想到,好端端的秦书凯又出了这么个幺蛾子,他秦书凯修路从哪里走不好,非要把路线从唐小平家的祖坟上经过,说不准他这样做就是为了成心要让自己难堪,在市领导的面前抬不起头来。
张富贵心里不管如何想,在电话里陪着笑说,请唐市长放心,这件事自己一定妥善处理,只要是在普水的地盘上的事情,自己一定会协调好的。
唐小平不置可否的说,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吧,不过,张富贵,很多事情解决要利用好方法。
张富贵说,唐市长,你放心。张富贵跟唐小平挂断电话后,换了一副口气,立即打电话责问秦书凯,为什么开发区要修一条路到市区的事情,竟然自己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秦书凯心知张富贵打电话的目的,于是淡定的模样说,张书记,你说这话真是有些莫名其妙了,我这开发区的规划,是省里和市里都批复过的,你那里也是有备份报过去的,你作为县委书记,不好好的看看规划图纸,就随便的打电话过来责怪,是不是有点过份了?难道我按照规划做事有什么错误吗,如果你要是认为规划有问题,你可以向省市去协调。
张富贵本想找秦书凯兴师问罪,没想到反而被秦书凯给呛了回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说起来,张富贵也的确不是什么负责任的领导干部,开发区的规划也好,别的乡的一些工作情况介绍一下,尽管有人放在他的桌头,他却很少花时间看这些枯燥无味的数据和图纸,每天除了应付吃请的时间,再有花在女人身上的时间,一些县委县政府的日常事务再稍稍处理一下,他已经累的晕头转向了,哪有时间看那些无趣的东西。
张富贵见秦书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心知跟秦书凯来硬的,估计达不到自己想要的目的,于是对秦书凯说话的口气软下来说,秦书记,任何事情总要讲究个特殊性,我跟你说句实话,你现在修建的那条路上,正好要经过唐小平市长家的祖坟位置,你看,能不能稍稍照顾一下,把图纸修改一下,绕过唐市长家里的祖坟,这样我对唐市长也好交代。
秦书凯装出一副大吃一惊的样子说,张书记,这么重要的事情,你这么不早说呢,现在图纸已经出来,省里市里也批复了,想要改变也不可能了,您说这个事情弄成现在这样子,只怕唐市长心里要对我有什么误会了,要不,我抽空去一趟市里,跟唐市长当面亲自解释一下?
张富贵心想,唐市长要的不是你的解释,而是你能不动他家里的祖坟就好,再说了,你到唐市长面前解释又算什么,唐市长明明是把事情托付给我的,有什么情况,也是我去跟唐市长解释才合理。
张富贵有些不耐烦的说,秦书凯,我怎么就跟你说不明白呢,你要修路是你的事情,可是这修路的时候要是非要经过唐市长家的祖坟那就是你的不对了,这周边的路段这么多,你为什么偏偏要把路线一定要经过唐市长家的祖坟呢,我不管你什么批复不批复的,总之,你现在立即把路线给我改了,一定不能碰到唐市长家的祖坟就行了。
秦书凯轻轻的笑了一下说,张书记,这话可不是你我能说了算数的,就算是唐市长在这件事上,说的话能不能算数还不一定呢,毕竟这大红公章在规划图纸上盖着呢,要是是猫是狗的都能过来插一句,把定好的路线给改了,那政府的权威性在哪里,您说是不是?那么省里的领导要是闻起来,我如何解释,是不是你张富贵负责。
秦书凯说的轻描淡写,张富贵听的头皮不由有些发炸,他已经听出来,秦书凯在这件事上,根本就没指望跟自己有任何的妥协,即便是自己说破了嘴皮,他这里却没有一丝要松动的迹象。
张富贵耐下性子跟秦书凯说,秦书记,你是知道的,唐小平到底是咱们普安市的市长,要是在普水的地盘上,有人动了他家的祖坟,只怕他嘴上不说,心里也必定是不爽快的,咱们这些人好不容易在官场混个一席之位,能爬到今天这样的级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要是一意孤行,只怕到时候,唐市长为了这件事给你我小鞋穿,那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秦书凯见张富贵几乎是黔驴技穷了,搬出唐小平来吓唬自己,心里不由暗笑,这张富贵未免太幼稚了,这样的几句话就能把自己吓到的话,这几年,自己所经历的风雨也算是白过了。
秦书凯说,张书记,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规划上的事情是早就定好的,当初你没有提出任何反对意见,现在又提出要修改图纸,你这不是为难我吗,再说了,我个人哪里能违背省市两级规划部门的规划呢,现在事实摆在面前,这集体利益面前,个人利益自然是该服从集体利益的需要的,如果因为这条路经过唐小平市长家的祖坟就擅自改变路线的话,我这个开发区的一把手要承担的责任可就大了,只怕到时候唐市长不给我小鞋穿,上级领导调查起这件事来,我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张富贵听着秦书凯说的话也很有道理,一时不知道从哪里重新找突破口劝服秦书凯,思考了良久,张富贵说,秦书记,我作为你的领导也好,作为你的老大哥也好,总之该说不该说的,都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这件事要是你不能安排妥当的话,到时候,唐市长怪罪下来,你可别怪我今天没有提醒你,那个时候所有的责任你都要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