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重振(2 / 2)

眼看劝他无果,她就想到去宫里求端木亦元。

她和端木亦元虽然不是范美惠一人所生,但是她一出生就养在范美惠宫中,在她心目中,范美惠就是她的亲生母亲,和端木亦元的感情,虽比不上端木亦尘,也不能说太差。

不管能不能成功,她都想去试一试。

……

范美惠真的像是生病了,黄高带着升平走进殿内,她正躺在贵妃榻上闭目休息。

升平有段时间没看到她了,看到她瘦了一大圈,眼眶顿时通红,“母后!”

本想让黄高给她一个意外惊喜,这下,再也顾不得了,扑到榻边,大声喊着榻上人。

范美惠没有睁开眼睛,轻声道:“黄高,哀家又出现幻觉了,哀家刚才听到升平在叫哀家母后。”

黄高抬起衣袖抹了抹眼角,升平抓上范美惠的手,声音已经哽咽,“母后,您没听错,真的是升平在叫您。”

范美惠睁开眼睛,看到榻边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随即,从榻上坐起来,一把抱住升平,“升平啊,我的女儿啊,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你吓死,也想死母后了!”

升平也哭了,紧紧的也抱住她,“母后,女儿也想你。”

一番母女重逢的惊喜后,升平说起了正事,哪怕上次范美惠给她的答案是不可能,她还是想替迟延庭再努力一次。

听完升平不让迟延庭上战场的请求,范美惠出奇的没有大发雷霆,她甚至拉着升平的手,心平气和的和升平说话,“升平,要迟延庭上上战场,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母后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升平刚涌起来的希望,瞬间破灭,她几乎已经猜到范美惠的条件是什么。

“母后还是那句话,你和迟延庭是不可能的,既然你不喜欢李少峰,母后也不会再强逼你,朝中最近有不少青年才俊,你可以从里面选一个你喜欢的当驸马!”

……

升平满脸写着失望离开范美惠的太后殿,不多时,太后殿隔着外堂和内室的珠帘相互错击,发出清脆的声响,有个人从内室走了出来。

他走到贵妃榻前,对榻上人恭敬行礼,“侄儿参见姑母。”

这个胆敢躲在太后内室的人,正是太后娘家的亲侄子范以恒,也就是文昌帝新任命的当朝丞相樊以恒。

范美惠对他挥挥手,示意他平身后,状似漫不经心问道:“你觉得升平怎么样?”

关于升平到底是谁的女儿,其他人是不清楚,身为范家人,自然是一清二楚,范以恒当即颌首,“侄儿觉得升平公主,美丽大方不愧为我大轩皇朝的公主。”

既然早知道升平是范美惠的亲生女儿,话捡好的说,总是没有错。

范美惠又问他,“你真认为升平有这么好?”

“那是自然。”范以恒很肯定地点头。

“如果让你娶她做你的夫人,你觉得怎么样?”沉吟片刻,范美惠忽然话锋一转。

范以恒愣了愣,对着范美惠跪下,“回姑母的话,如果侄儿有幸娶到升平公主的话,一定一辈子把她捧在掌心,不给她受到一点伤害!”

范美惠没再说话,一双历经沧桑,阅人无数的眼睛牢牢地锁在范以恒身上,她看得很仔细,不放过他脸上的一丝表情。

范以恒流露给她的不光是神色坦荡,还有一丝听闻可以娶到升平公主的惊喜。

范美惠暗暗放下心来,殊不知,范以恒这么年轻,却能担当起光复整个范家的重任,可想他也不是一般的池中物。

二十岁老姑娘,哪怕贵为公主,他范以恒也是看不上眼的,不过是为了大计,他不得不做出高兴的样子。

说完升平的事,他们姑侄两个又说了会儿话,然后范以恒就离开太后殿。

他们两个说的,无非是范以恒在今天早朝参那些大臣们的事,每一桩都是范美惠数月前调查得来。

为的就是范以恒能够在朝堂上快速立足,那么千真万确的事,为什么忽然之前全部都变卦了。

如果不是范以恒知道范美惠一心想着范家,也亲眼看到了她闯入金銮殿勒令端木亦元停止行刑,他真以为是范美惠是故意在害他。

姓端木的坐这江山已经上百年了,也是时候可以换人了。

……

端木亦元正在御书房忙得焦头烂额,听周福宁来报说升平求见,还是有点意外。

升平那丫头,不是逃婚了吗?按她的性格,是不会主动回宫,除非真发生了什么大事。

虽说是同父异母,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妹妹,端木亦元对兄弟再怎么心狠手辣,对升平还是比较宽纵。

“升平,你怎么哭了?”端木亦元从奏折中抬起头,就看到升平眼眶通红。

升平眼泪说来就来,“大哥!”

她没有按照皇家规矩喊端木亦元皇兄,一声大哥,和她初会说话,追在端木亦元身后要他陪她一起玩时一样。

端木亦元一怔,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听到升平这样叫他了,心头当即涌出无限的兄妹之情,“升平,别哭了,快告诉大哥是谁欺负你了,朕帮你重重惩罚他们!”

升平虽贵为公主,做事却从来不像一般女子那样扭扭捏捏,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的,更不要说她喜欢的是迟延庭那样的少年将军。

她没任何羞涩,直接把她喜欢迟延庭,希望他不要带伤出征的事,告诉了端木亦元。

端木亦元似乎很意外,愣在那里,半响都没说话。

是他故意把迟刚面临的战事透露给迟延庭,目的也的确是想有个人来求他,只是这个人却不是此时此刻站在御书房对着他哭诉的升平,而应该是他的七弟媳妇――迟静言。

半年前,迟刚决定把他自己的嫡女嫁给端木亦尘作棋子,就把关于她的事,都告诉了他,其中有一件,他却刻意隐瞒了。

迟刚自以为说得天衣无缝,就是因为不喜欢迟静言,才会把她推出来做炮灰。

他却他质疑起迟刚为什么那么痛恨自己唯一的嫡女。

迟刚被逼无奈,才把原因告诉了他。

再怎么是唯一的嫡女又怎么样,和庶出的儿子,而且是非常有出息的儿子相比,再怎么是嫡女,那也是一文不值。

他正愁着怎么让迟静言重新听他的话,机会就来了,既然迟刚信誓旦旦的说迟静言和迟延庭差一点兄妹相爱,还差点私奔,说明迟延庭对迟静言来说非常重要。

利用迟延庭要挟到迟静言,的确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他没想到迟静言没等来,等来的却是升平。

事关他的龙椅能不能坐稳,就算升平再怎么哭诉,他也不可能答应她。

他轻轻拍拍升平的肩膀,佯装无意道:“升平,不是大哥不答应你的要求,实在是放眼整个大轩皇朝,除了你六哥,就只有迟少将军最适合出征,你六哥是王爷,是朕的手足,朕真的不忍心让他去冒险。”

升平很快就走了,周福宁进来送茶,看到端木亦元脸色不错,心情好好的样子,心里暗暗纳闷,升平公主离开御书房的时候,双眼通红,眼睛都哭肿了,为什么皇上看起来却是很高兴的样子。

皇家人的心思啊,还真是太难猜,他放好茶,就躬身退出御书房。

……

御书房又来了个人,这个人像是受伤了,走路很慢,腰也不敢挺得太直。

端木亦元根本不屑抬头看来人,低头批阅手里的奏折,冷冷说了一句话,“杖责了三十大板,怎么还没早些回去休息?”

范以恒对着端木亦元下跪行礼,“微臣有罪,不敢就此回去休息!”

“你有什么罪?”端木亦元终于把头从一堆奏折里抬起来,“说出来给朕听听。”

“昨日皇上问微臣,今天早朝参的那些大臣可有把握,微臣告诉皇上,敢拿项上人头担保,结果……”

别看那些行刑的都是太监,手上的力气可一点都不轻,三十大板下来,他差点昏死过去。

“事情总有变数,你刚如朝为官,自然不是那帮老东西的对手,来日方长,只要你日后记得忠君爱国就行!”

“微臣谨记皇上教诲!定不负皇上重任!”忍着屁股上的剧痛,范以恒再一次给端木亦元跪下行礼。

端木亦元当了皇帝后,听到的最多的就是这样冠冕堂皇的忠君之言,早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挥手让他退下。

范以恒退下后,端木亦元击掌,很快有个黑衣人跪到他脚边,“皇上,您有何吩咐?”

“派人密切注意范府的一举一动!”

黑衣人领命后,很快消失。

端木亦元忽然就无心批阅奏章,范以恒的确是个值得培养的人才,至少他看得清眼前的局势,虽说范美惠是他的亲姑妈,他真正效忠的人却是他端木亦元。

就连今天早晨他参本的那几个大臣,击中两个也是他让他加上去的。

边关粮草再一次短缺,再次征收百姓,也没什么太大的作用,是时候抓那么几只肥羊出来了。

明明都是调查的很清楚的事,为什么临到头却变卦了,不要说刚如朝为官的范以恒,就连他也很意外。

那件事做得很保密,除了他、范美惠和范以恒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他们三个的任何一个都不可能泄密,难道说这世界上当真有未卜先知的人。

……

七王府,下人们惊讶的发现,风气这样东西,可能真的是会传染的。

这不,再次出现在七王府,整个人比以前更低调的红烟,也朝管家张翼大发脾气,跟七王妃赶七王爷一样,她也把张管家给赶出了房间。

在被女人赶出房间这件事上,张翼的经验毕竟不如端木亦尘,面子上有点过不去,又出府溜达去了。

红烟发那么大脾气,还不是因为知道了他去劝端木亦尘不能太过于宠爱迟静言一事。

他曾经鄙夷过那些在床上藏不住话的男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不知不觉中,他也变成了那一类男人。

他居然把他觉得端木亦尘不应该那么宠爱迟静言的事,在床底之间倾述给了红烟听。

红烟当即炸毛了,也不管两个人在干什么,直接把他踢到床下,要不是真的爱这个男人,以红烟的个性,绝对是不会给他穿裤子的机会,直接关到门外。

张翼一个人在街头漫步,心里一直在想着红烟发火的样子,他很惊讶地发现,他一点都没生气,反而满脑子想着怎么去哄她开心。

他想到了七王妃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男人和女人之间,通常情况下是越做越爱,乍一听,他只觉得七王妃还真是什么都敢说,等他有了亲身体会到了,他发现七王妃说的很多话,还是很有道理。

就比如昨天,退出书房,他在玉姐姐和红烟两者间,他居然本能地就想起了后者。

昨天他再次到了“碧玉春”的茶楼,除了那盏茶的味道很熟悉,依旧一无所获。

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他从一开始就猜错了,他的玉姐姐根本不在宫里,而是早就行走在江湖中。

如果真这样,他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端木亦尘吗?

在认识红烟之前,他活在这个世间的目的,除了找到玉姐姐,就只有帮助端木亦尘抢回皇位。

即便端木亦尘从来不在乎那张皇位,他也一直在替他努力。

现在真的不一样了,每天回到院子里,看到红烟年轻而美好的面孔,他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好,很踏实。

正这样想着,他又一次走进“碧玉春”。

来这里不过两三次,却像是熟客一样,不用他开口,眼高于顶的小二已经亲自给他送上茶。

他抿了口,还是熟悉的味道。

临走前,他除了把茶钱放在桌子上,在银子的下面也压了张小纸条。

他不喜欢猜谜语,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没必要弄得那么神神秘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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