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延清扭头就瞧见这一幕。
“舟舟哥哥别那么小气只给周渔看,也给我们看看啊,再往上掀,脱掉最好,”他不仅嘴上调侃,还要去帮忙,“他刚才肯定是憋气了,周渔,你再替我摸摸。”
程遇舟面不改色,“有本事自己来摸。”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谁像你这么没皮没脸,”程延清突然收手,捡起帽子戴在程挽月头上。
原来是啦啦队上场了。
下半场的言辞像是打了鸡血,赢得非常漂亮,最后合影的时候还有人过去送花,他要先回宿舍洗澡换衣服,其他几个人就在校门口等。
程遇舟去年就拿到驾照了,他开的是程国安的车,程挽月昨天晚上说想来周渔学校,他早上就拿了钥匙,程国安在他们出门前就猜到了,知道程遇舟有分寸,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说什么。
“晚上回去吗?”
“月月住家里方便一些,”程遇舟打开副驾驶车门,让周渔坐上去,他还站在车旁,一只手撑在车门上,稍稍低着头跟她说话,“留在这里会影响你复习,我去她家待着,等你和言辞考完一起回白城。”
夏天穿得少,一眼就能看到她手腕上的红绳。
高三那年的元旦她戴上的,考完没多久她就摘了,上次去南京看他的时候又戴上了,对她来说这似乎不仅仅只是一根普通的红绳。
他想了很长时间。
“我好像还有一点印象。”
周渔抬起头,眼里闪着莹亮的光,“什么印象?”
“现在不说,”程遇舟看着还在不远处打闹的兄妹俩,“程挽月,你晒不晒?”
“我帽子上的翅膀掉了,言辞说回体育馆帮我找,我要等着。”
“你来车里等,车里凉快。”
“不要。”
程挽月蹲在地上,程延清站在她身后帮她挡太阳,等言辞从校门跑出来之后才上车,商量着去吃猪肚鸡。
从家里走的时候说好晚上八点之前要回去,本来想着时间充裕还能在附近逛逛,结果一顿饭就吃了将近三个小时,程延清和言辞都喝多了。
周渔宿舍距离校门口近,她先到,程遇舟看着她进去了才小跑几步追上言辞,言辞比躺在车里鬼哭狼嚎的程延清好不了多少,只是没那么多坏毛病,喝醉了也安安静静的。
言辞递过来一根烟,程遇舟接着,他把烟戒了,身上没有打火机,等言辞点燃后用他的点。
脚边有好几只猫,都被言辞喂习惯了,不认生。
宿舍楼里也住着大四的学生,正是毕业离别时期,宿舍门口都是情侣,两个男生站在旁边有点奇怪。
“明明是我先认识她的,比你早了好几年,”言辞先开口打破沉默,醉后身上的距离感没那么明显,说话时脸上也带着点浅淡的笑意,“父母去世后,我像是魔怔了,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会那样,甚至还想过自杀,我虽然比她大两岁,但远不如她,甚至还没有程挽月想得通透。”
程遇舟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从来都没有怪过你,至于我,多多少少都有点私心。月月是单纯地希望你好,怕自己的病情会复发,又要回到无菌病房,每天只剩下吃药输液做检查,其它什么都不了,这好不容易见了面,总有说不完的话。”
今天吃饭桌上空了一个位置,言辞想起卿杭,“还没有告诉卿杭?”
“程延清上次遇到他,在电话里没说几句,月月就哭了好久,顺其自然吧,”程遇舟联系过卿杭几次,他都很忙,“对了,你把票退了,考完开车回去。”
“行,”言辞也没有跟他客气,点完头又很无语地笑出声,“真他妈烦人,你能不能稍微防着我点?”
程遇舟灭了烟,“那算了,你还是坐火车吧。”
“这才像那么回事,我和她要一直在这个学校待到大四,你是得时时刻刻都要有危机感。”
当然,都不是认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