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一道强大到极致的剑气破剑而出。
剑气如虹,迅速冲向他前方的海面,击起一道高高的长长的白色波浪。
白色波浪仿若龙卷风一般,越来越汹涌澎拜、越来越气势磅礴。
当易浊风的承影剑正要落下去时,白色波浪便向附近的几十艘战舰上扑袭。
乍然,那几十艘战舰,全部翻转过来,被海水淹没,沉入海底。
黑祭见之,脸色立马变得极其难看,阴沉恐怖堪比阎罗。
“易浊风……你……”他伸出右手,怒然直指易浊风,吹须瞪眼,气喘吁吁,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易浊风还是面无表情,落下承影剑后,他的身形一如既往站得笔直,似槐树般魁梧,似松柏般挺立,说:“天黑以后,我再过来这里。到时候,我要看到你已经撤兵,不然,余下的战舰,我全部毁灭。”
黑祭又气得唇角不停抽搐,连那对浅褐色的厉眸中,也开始布满暴戾的血丝。他再次冷冷开口,慢声询问易浊风,“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易浊风始终镇定无比,看上去就是一个毫无七情六欲的人。他又回答黑祭说:“你错了。我从不以为,你不会杀我。”
黑祭又极力按捺自己的愤怒,借以令自己平静。因为这时候他若真跟易浊风计较,那么他的全盘大计便付诸东流了。
“行,行,我可以撤兵。但是,你也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过了好一会后,他又把语气放平和,尽量好声跟易浊风聊。
易浊风问,“什么问题。”
黑祭又悠悠提步,向易浊风走近,说:“那个史如歌……便是你所爱的女人,对吗?”
倏然,易浊风剑眉微拧,暗蓝色的眼睛凛冽且黯然,但是没有应声。
“你不否认,看来我还是猜对了。”黑祭又说,说完之后停下脚步。
易浊风总是生怕别人伤害史如歌,又很快反问他,“你问这个问题,是想怎么样?”
因为易浊风的紧张和在意,黑祭的左边唇角又诡谲上扬,用耐有寻味的口吻说:“不想怎么样。我只是比较关心你,关心你的一切事情……”
易浊风依然目光阴鸷,盛气凌人,又一字一字慢声警告他说:“你不要动伤她的念头。如果动了,我会不惜一切,让你的幽冥域,从这个世界消失……”
其实,黑祭一点也不畏怯易浊风的警告。不过,他强颜一笑假装畏怯,然后连声安抚易浊风说:“你放心,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她……”
易浊风又不再说什么,将承影剑插回剑鞘,提步而走。他急匆匆过来这溷岛,本来是为了找龚子期和史如歌。所以现在他急着离开,打算继续去找他们。
待易浊风走开好几步、飞身离开这艘战舰后,黑祭终于发自内心的笑了。
他笑得那么冷酷、那么阴险、那么残忍,嘴边自言自语说:“哼,易浊风啊易浊风,我只要利用一个女人,便能够完全将你掌控……”
当他目睹易浊风的身影、落在溷岛上一处山腰后,他再挥手招了招一旁的下属。
此时,立马跨步向前、跪在他身后的,乃一条带鱼精。
带鱼精双手作揖,对他行礼,大声询问,“魔尊,有何吩咐?”
黑祭依然面对溷岛,低声反问着他,“半个时辰前,抓到的那两个凡人,已经安顿好了?”
带鱼精又连忙回答,“禀魔尊,已经安顿好了!”
“很好……”黑祭又不由得感慨一句,脸上笑容愈显得意。片刻之后,他再叮嘱带鱼精说:“好好看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特别是那女的……”
“明白!”带鱼精又重声相应说。
在带鱼精自行站起身后,黑祭这才转过身子,也重声对战舰上其他人说:“我们撤吧!”
“撤?这……魔尊……您……”战舰上的其他人皆以为自己听错了,你看看你,我看看我。
他们不相信黑祭会说撤,不相信黑祭居然害怕易浊风这个凡人!
黑祭也不重复,黑色长袖一挥,跟而整个人化作一团黑雾,快速飞向天空、飞向溷岛!
早在一盏茶的工夫前,那艘偌大的“天地号”便已经停止航行。此时此刻,它纯粹只是漂浮在海上,随风而行。
鹤千行独自一人,去了一趟船的底层,去找龚子期的随从。可是,龚子期的四五个随从,也全部消失不见了。如此一来,鹤千行也相信了那会儿易浊风所说的话,即:龚子期有问题,是他掳走了史如歌。
而金戈和唐钰莹,他们两人已经带着逆命罗盘,离开了“天地号”大船。
这会儿,他们乘坐着赤骥天马,翱翔在忘忧海东面的上空,寻找着传说中的仙灵域。
他们之所以往这个方向,是由于逆命罗盘的显示。
因为金戈受伤了,伤势七成未愈,所以当他们坐在天马背上时,那位置显得有点不合情理。
金戈坐在前面,而唐钰莹坐在后面。唐钰莹还轻搂着他的后背,以免他身子偏倒,摔到下面去。
坐在赤骥天马上时,唐钰莹还感慨良多,觉得这真是既危险又刺激又浪漫。
同时,她对金戈佩服的五体投地,忍不住疑惑询问金戈,“金戈,之前赤骥天马也在船上,为什么我们一点都不知道啊?你是什么时候,怎么把它弄上船的?”
金戈身体很痛,脸色苍白,声音虚弱说:“傻丫头,前些天它不在那艘船上。是我召唤它,昨天晚上它才飞过来的。”
“如此,呵,难怪了……”唐钰莹又点了下头说,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
金戈又轻轻笑了一声,然后不由自主的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