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也附和道:“正是,瞧这位兄台像是亟不可待,这不是正好吗?”
手中是白色的齑粉,纪衡泽的手微微发颤,这东西一旦沾上,极难戒掉,可若是此刻退却,不仅不能得到消息,还会被他们察觉,真是难以周全!
权衡许久,他抬头露出一个笑:“多谢。”而后将粉末凑到了鼻边……
天色渐亮,云霆缓缓睁开了眼,却见苏菱伏在榻边熟睡,一只手紧紧握住了他的衣袖,睡颜宛若孩童般纯洁。
云霆疑心这是个梦,半晌都没敢动身,直至苏菱不经意抚过他的手指,而后睁开了眼睛,惊喜地看着他:“殿下,您醒了!”
“菱儿……”他嗓音沙哑,眼神却一刻也不离苏菱:“你……愿意原谅孤了?”
她将俯下身子,替云霆将锦被往上提:“殿下,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咱们可以不再提起,我……不怪您。”
而后对他笑了笑:“妾身去吩咐白兰煎药。”正待离开,却发现衣袖被他攥在了手中,云霆微一用力,就将苏菱拉到了怀中,她惊呼一声:“殿下,您的伤!”
云霆将苏菱小心抱在胸前,将下巴抵在她头顶,低声道:“菱儿,孤对不住你。”她抬眼看着云霆,轻声道:“妾身从未记恨您。”
二人一如从前般躺在榻上,苏菱将面颊紧紧贴在他胸膛之上,听着云霆如雷般的心跳,终于有种安定之感。
此刻,白芍一脚踏了进来,随后立刻背过身子,倒吸凉气:“殿下,王妃,奴婢不知……”
苏菱有些难为情地起身理着衣襟:“无碍,可是有什么事?”
“是,府医来给殿下请脉,还有,侍从回来交代,说是寻不到纪公子人了……”
“衡泽去了何处?”云霆一听,强撑着要起身,苏菱立刻制止了他:“殿下躺着就是,白芍,你接着说。”
白芍上前道:“是,王妃,侍从说他们去了纪府寻人,可府上的人说纪公子一夜未归,如今没了踪影。”
一想到纪衡泽有些冲动的性格,云霆蹙起了眉头不语,苏菱却突然开口道:“殿下,纪公子似乎与妾身说过,要去给您报仇!”
“糟了。”他面色一沉,看向苏菱:“菱儿,你立刻派人去城西如意茶坊,若是见着衡泽,立刻将他带回来。”
苏菱心知事情紧急,略一点头便踏了出去,云霆目光幽深地盯着远处,若是找不到纪衡泽,那便真是出了事了……
微亮天色之中,纪衡泽扶着墙壁,与众人一道出了门,一众人吸食五石散以后,都有些飘飘欲仙,他强忍着晕眩,正待离开,却见一架马车停在门前,一个带着风帽的女子下了马车。
风吹帘动,他瞥了那女子的真容,果然是苏语凝,他立时垂下了头,一步步走出巷子。
随后他在茶楼中借了纸笔,将自己打探到的东西尽数写下,而后唤来信鸽,将信纸附在它腿上,亲手放飞。看着茫茫天际,纪衡泽低低道:“殿下,这是臣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