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纪衡泽奉云霆之命,追踪到了玄真寺,进去盘查一番,当中之人却说没有云深这么个人,问过了许多人,都是一个结果,他不禁有些泄气。
不多时,他正准备离开,却见一个苍白孱弱的少年朝此处行来,手里不知捧着什么,纪衡泽感觉有些怪异,是以快步跟了上去。
少年进门,只对一个小道士点了点头,耳语几句,而后便踏进了屋子,纪衡泽想要上前,奈何门口人手众多,他根本不能接近。
门被人推开,他立刻闪到一旁,少年手中的锦盒消失,而后便匆匆离开,纪衡泽毫不犹豫跟着出了门,一路上遮遮掩掩,并未被人发现,直至来到了罗衣巷。
巷口有人把手,少年的马车入内以后便拐进了一户人家,他仔细瞧着,随后腾空而起,跃进了旁边的一户人家,里间空无一人,他便偷偷爬上月墙,朝那处张望着。
不过是间简朴的院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他目光一转,竟见花树之下立着一排形态各异的鸟,安生呆在架子上一动不动,像是泥塑木雕一般。
少年手里捏了个东西,看模样应该是银针,随后在指尖一刺,殷红的血珠便淌了出来,少年似乎习以为常一般,将手指递到了鸟喙前,竟是在用血喂鸟!
纪衡泽瞧得一阵心悸,少年却无比镇定,而后用帕子擦去了血迹,还问一旁的侍卫:“主子可说了什么时候回来?”
“未曾,左不过是半日的光景,主子不会在宫里过夜。”
闻言,纪衡泽越发确定这就是云深在城中的居所了,凑近了些听着,少年嗓音清冷:“好,将一切都备好了,还有那药丸,定期给姑娘送过去,她的脸如今还不算稳当。”
“是。”
这等光怪陆离的对话叫纪衡泽十分费解,正待凑近,却不小心踩到了一块瓦片,发出的声响叫少年立刻看了过来:“什么人?”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烟雾,纪衡泽虽然反应极快,躲开了大部分,却还是被迷住了眼睛,瞬间双眼便剧痛了起来,他强忍着跑出了门去。
“追!”
少年一声令下,几人匆匆追出了门去,纪衡泽瞧不清眼前的东西,只能跌跌撞撞朝外走,一下子坠入了暗沟之中,侍从匆匆而过,并没有发现他。
眼上的剧痛越发明显,他忍不住用手去触,却摸到了一手黏腻,四肢百骸都痛了起来,终是倒在了地上,不醒人事。
片刻过后,宁景琰策马而过,一眼瞥了地上的人,本着凑热闹的心上去瞧,却发现这人是纪衡泽,面色苍白,双眼处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是以诧异地蹲下身子:“衡泽?纪衡泽?你这是怎么了?”
“快……走……”
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他便昏厥了过去,宁景琰四下张望,而后将人扶到马上,迅速离开了此地。
待到了长街之上,他才略略安下心来,可巧苏卿在铺子对账,见纪衡泽这般,顿时唬了一跳,账册撒了一地:“他这是怎么了?”
宁景琰见她这般焦急,心头有些泛酸:“不清楚,寻到他时他就已经这样了。”
苏卿立刻招呼伙计将人抬了进去,前前后后忙活了起来,一瞧纪衡泽这般,她心都揪了起来,亲自用帕子替他擦拭着。
看在宁景琰眼中,简直如刀割一般,颓然别过身道:“我去给殿下送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