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亮悚然一惊:“她……”
“寻常妇人见到夫主的上峰,定然会行礼问安,可那妾室却缩着头,并且周大人方才对她比了个退下的手势……”
云霆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再加上周大人如今这惊恐的神情,一切都验证了,孤的猜想是正确的。”
他捏紧了手指,眼神朝外瞟着,却听云霆继续道:“景琰此刻已经将你那位妾室请到了书房之中,相信……一问便知。”
环环相扣,根本没有让他喘息的余地,周成亮索性不再装相,冷笑道:“不愧是恭王殿下,这份机敏当真是无人能及,可殿下别忘了,虎落平阳,便是您再手眼通天,这江浙也是您的平阳!”
“哦?”云霆无动于衷:“周大人的意思是,本殿下会受制于你?”
“殿下若是不信,就尽管试试,那妾室您大可带走,臣实在疲惫,就不留殿下了。”
云霆正待继续追问,却见宁景琰慌慌张张跑了进来:“殿下,那女子昏厥了过去,说是……说是……”
似乎有些不好开口,宁景琰凑到了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云霆面色微变,瞥了眼榻上的人,转身出了门去……
这厢,宸妃在寝居门外忐忑地等待着,不知过了多久,侍婢才踏了出来,对她道:“娘娘,皇后娘娘请您进去呢。”
宸妃忙不迭整理仪容,随后跟着进了里间,皇后正在吃药,见她行礼,只略略抬手:“来人,赐座。”
片刻以后,宫人们都退了出去,只剩皇后的贴身侍婢,宸妃这才嚅嗫着开了口:“皇后娘娘,臣妾今日来,是……”
想着凝嫔那些话,她将心一横:“是想来告诉您有关凝嫔怀胎一事。”
皇后蹙眉:“凝嫔?”
“是。”宸妃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起来:“凝嫔如今身子虚弱,有些坐不住胎,却还买通了太医,强装无事,实际上正准备着想将此事嫁祸给您。”
她觑着皇后的神色,发现并没有什么变化,是以火上浇油道:“娘娘,凝嫔一直对您不敬,她以怀胎一事逼走了恭王妃,如今又要陷害您,这就是打定了主意要与您为难!”
皇后撂下茶盏,用帕子擦了擦唇角,镇定地看向她:“此事,本宫也有所耳闻,可是与你所说的并不相同。”
“臣妾不明白……”
“本宫听某位太医来报,凝嫔根本没有身孕。”
此言恍若惊雷一般,重重砸在宸妃心上,她结结巴巴道:“什么?可是……可是臣妾……”
皇后的笑容之中透着看破世事的睿智:“宸妃今日为何而来?想来是受了凝嫔的气,她两面三刀的做派你也瞧见了,既然如今她能丢弃了你,便是从一开始就骗你,也并非没有可能。”
从……一开始就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