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菱发髻散乱,面色却异常镇定:“你年少丧母,将所有怨恨都发在了母后和殿下身上,一心以为是他们害你至此,即便是重生也没有洗去你心头的怨恨,你说只有我明白你的心思,其实不然,我虽然懂,但我根本不认同。”
一番话出口,云深半晌没有开口,面色却越发难看,末了才道:“他们杀了我的母妃和幼妹,难不成我还要感恩戴德?”
“你根本没有证据……”
“本殿下会找到证据的!”他突然怒吼一声:“届时,本殿下会让祝楚秀那个剑人亲口说出她自己犯下的罪孽!你只等着看就是了。”
他如此偏执,苏菱也不愿再与他争论,云深却不依不饶,抓着她的手臂道:“从王城到江浙,本殿下对你已经算是足够有耐心了,今日你必须做个决断,是跟本殿下走,还是留下来承受东莱王的怒气?”
“此事与本王妃有什么关系?这不公正。”
“世间哪有那么多公正的事?”他冷笑道:“那对母子踩在本殿下的伤口之上,享了那么多年的福,这难道就公正?”
苏菱气结,瞪着他没有开口,云深手上不断用力,冷声道:“是留在本殿下身边,还是被送到东莱,去做个人尽可夫的妓子,亦或者是被五马分尸,丢到郊外喂野兽,你自己选就是了。”
二人都在气头之上,苏菱梗着脖子一言不发,他看着那细白的脖颈,只需微微用力便会碎掉,眼前之人他追逐了这么久,要是功亏一篑岂不可惜?是以他渐渐放下了苏菱的手,语气也和缓了不少:“本殿下给你一日的时间,好好想想。”
说完便伸出手,将那枚掉落的花钿重新安在了钗头之上,不等苏菱反抗,便迅速退了出去。
透过窗子,她瞧见淳于凌戳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云深,不知同他说了句什么,二人便一道离开了。
苏菱终于松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整理着纷乱的思绪,到底是担心云霆,若是她假意应允,再从云深处逃脱,可哑女又该如何料理……
她到底该如何是好……
这厢,云霆立在案前,将这几日的事仔细回想一番,提起笔将每个人的名字写下,画出他们之间的联系,他的面色越发凝重,如今只剩最后两个人没有审问了,那便是明戒和徐康。
明戒如今被控制住,没什么大碍,可徐康其人简直就是只老狐狸,为了避祸,又随时随地与云深黏在一处,要抓他实在难办了些。
此刻,梁将军掀了帘子进来:“殿下,一切都办妥了。”
云霆抬起眸子,略略颔首:“好,咱们这就去徐府。”
“是!殿下!”
还没到徐府门前,便听见了一阵嘈杂声,一个伙计模样的人领着一群人立在门口,正在叫嚷:“徐府的小厮打伤了我们少爷,今日必须给个说法!”
“对!若是不然,我们就不走了!”
“叫你们主子出来!”
徐府的护院戳在门前,呵斥道:“走走走!谁打了你家少爷?简直不知所谓!”